苏韵和冯氏就这么看着池映海给顾相宜把着脉,并翻动她的眼皮,在这过程中,听诊器和血压器就没离过他的手。
苏韵瞧着池映海这严肃的模样,全然不像个孩童,她遂小心翼翼的探道:“海哥儿,相宜她没事吧?”
池映海一本正经的道:“在这里要喊我小池院长。”
苏韵暗中苦叹一声,遂道:“小池院长!”
池映海这才继续的道:“她这会儿心率才平稳下来,你们去拿盆冷水过来,要放在后院水缸里的那种。”
丫鬟立刻端来了一盆冷水,放在后院的冷水上还残留着些许冰碴子,池映海直接用手帕浸泡后便在顾相宜的俏脸上擦了一遍。
纵是没有粗暴的用冷水直接泼脸,如此刺骨的冷水仍是冻得顾相宜神智恢复了一份。
若是丧失知觉还好,一旦稍微恢复知觉,那铺天盖地的痛感便折磨得顾相宜痛不欲生。
稳婆见顾相宜醒来,赶忙探问道:“娘子!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冯氏在一旁叹道:“真不是我坑她,咱们这些妇人谁没生过孩子?这玩意儿还是速战速决的好,拖一刻便疼一刻,要我看还是让她赶紧起来,能生就继续生,早点捱过去就完事了。”
清醒后的顾相宜只感觉阵痛比方才更加剧烈,现在的疼法是孩子撞击骨盆的痛感,每用力一次,她都感觉整个身体都要散架子了。
“二嫂嫂,你别害怕,有我陪着你呢。”池映海坐在顾相宜身旁,同顾相宜道,“我方才在外面的时候听他们说你身边没有亲近的人,一个人很容易撑不住,所以我想了想,我不走了,我在这儿陪着你。”
稳婆听闻这话,顿时大惊。
“小池院长,这可使不得呀!您一个人男人,若是被人知道您在大庭广众之下陪产,这得落下什么名声?”
“爱落什么名声就落什么名声,那些嘴碎的妇人想怎么传谣我不管,我只知道我是被二嫂嫂带大的,她护我长大,我若是连反过来护着她的本事都没有,那这个太医院院长的位置和名声,我不要也罢!”
苏韵瞧着池映海这架势,也叹了口气道:“这孩子虽然倔了点儿,但他这话说得也没毛病,他是相宜的亲眷,有他陪着总是好的。更何况,这孩子十二岁的时候便已经为患有痫疾的产妇接生过了,他的手法也还不错。”
“什么?!”
在稳婆听说这孩子十二岁就给痫疾患者接生后,整个人都傻了。
但如果这孩子真有这神通,那他留下来对产妇定是有好处的。
稳婆遂也同意让他留在这里帮忙。
而池映海见顾相宜情况好转些了,便同顾相宜道:“二嫂嫂,你听我的,有我在,肯定不会出差池的。”
顾相宜自是信得过他的,毕竟这可是她亲手教出来的,不论是经验技艺还是对待病患的态度,都是无可挑剔的。
不多时,池映海便道:“你们将她扶上架子,像刚才那样就行。”
池映海说着,宁儿和三燕便小心翼翼的将顾相宜扶上了架子,池映海知道上次生产的时候疼了没一会儿就剖宫,随后她便昏死过去了,生产的时间并不长,但现在这种生法却是长期性的,需要一定的耐心。
池映海做不了别的,他唯一的经验就是像上次陪兰氏那样陪她。
巧的是,兰氏上次也是没了官人。
故而,池映海便在她身旁道:“二嫂嫂,你想想二哥哥,二哥哥一定希望他不在的日子里你依旧能在这个家里站稳脚跟,而不是无依无靠,所以你不能让他担心啊!他要是知道你疼成这样却没办法在你身边陪着你,他还不得心疼死……”
顾相宜心道:所以还是不要让那个傻子知道她早产还生不出来得好!
不过话说回来,瞧着池映海这么认真的哄着她,她倒是有些欣慰。
毕竟,她从小就见过像许多像顾相笙那种“你给他最好的,他却觉得这一切都是应该应分”的人。
瞧着池映海这般着急的模样,顾相宜突然同池映海道:“你若是实在舍不得离开我,我倒是有个法子,也是想了许久的……”
“什么?”
“有个小姑娘一直挺喜欢你的,每次我回家的时候,她都找我打探你的情况,她还挺惦记你的……”
池映海一怔:“你说的不会是……”
不会是莲姐儿吧?!
“你要是也喜欢她的话,等她及笄了,我给你俩做个媒,也不用把成亲整得像就义似的。”
池映海抿了抿嘴,突然脸红得说不出话来。
他是不知道,顾相宜现在本是说不出几句话的,能同他说这些话,已经是顾相宜的极限了。
方才被灌了两碗姜汤,这会儿也能有些体力,顾相宜的小手紧紧攥着架子,再次开始用力。
“四指了!终于四指了!娘子,您再加把劲儿!”
每开一指,骨盆开裂的痛感便加剧了一分。
顾相宜疼得牙都在打颤,她怕自己再度脱力晕过去,只得趁着这会儿还能使出劲儿,豁出命去用力。
“五指!五指了!”
苏韵闻言,激动得握住顾相宜的小手,安慰道:“好孩子,辛苦你了!再坚持一下!”
顾相宜自己也知道,只差最后一指了。
她死命的咬着下唇,甚至将下唇咬出了血,苏韵见状,这才赶紧去要了块手帕,让顾相宜咬着。
她拍了拍脑门,也怨自己犯了蠢,竟连这么基础的事儿都忘了。
可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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