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潋惊叹:“情况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吗?”
“还不止呢。你是没看见这些天来南阳城混乱成什么样。通文刚一下发,便有连夜拖家带口逃离的,待元知府发现的时候,已经逃出去几户了,谁知道逃走的那些是染病的还是没染病的?现下城门口已加派守卫,贸然闯城门的一律关押。”
沈潋:“……”
“这还算好处理的,那不好处理的,便是街口或庙前那些声称有灵药的以及给人作法的,乌烟瘴气,屡禁不止,现下官府抓都抓不过来,甭提多闹心了。”
沈潋听罢,话语郑重了一分:“我知道了。现下的治安确实需要整治。若你们没异议的话,不妨暂且混淆视听,让百姓认为十三卫正是朝廷调遣处理瘟灾的,这样也好有威力一些。”
“沈大人这便是谦虚了,你们十三卫本就是‘先斩后奏,皇权特许’。不然换个部门也不敢擅拦信件,不打招呼便前来救急。”
沈潋遂笑了笑,但听顾相宜的意思,是没什么意见了。
故而,次日起,天策卫便浩浩荡荡的骑马封锁各个街道,喝令百姓不得擅自外出走动,违者当街处死。
百姓们见来者竟是十三卫,吓得关门闭户,只有不知十三卫有多凶悍的人才敢同他们作对。
十三卫身为皇卫,权势极大,为皇上办事可先斩后奏,当街处死百姓那都是家常便饭。
这一点,答应让十三卫出面的顾相宜和元知府是心知肚明的。
但不得不说,眼下南阳城的混乱,也只有这些修罗才能止住。
命令下达的三日内,天策卫沿街巡查,只要在街道上见到人,一律抓走关押,当街违抗者挥刀砍死。
这三日下来,百姓们听闻天策卫的名号后吓得背后都发凉,哪里有人敢外出?
接下来的几日,在天策卫将百姓拦在家中的基础上,元知府则派人挨家挨户的检查,是否有感染者。
将已发病的患者带走,由顾相宜记载详细情况之后,于当夜活埋。
按说以这样的方式解决,处理病源,本是能保住还未染上症状的人的。
但待到正月十五的时候,南阳城总共发病两千余人。
单用埋人止瘟的办法,似乎行不通。
待到闲暇时候,三方探讨起这个问题,甚是不解。
元知府这些天愁得脑子都要开裂了:“按说这不合常理啊!古往今来,无论是何种瘟病,埋人火烧是最为彻底的方法,但现在怎么没完没了的,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顾相宜听罢,却是回道:“纵是几百年前,用这些办法止瘟,到头来也是折了几万人。换句话说,最后还是毁了一座城池,同火烧全城无异。”
沈潋却是三人中最为平静的一方,只在一旁听顾相宜和元知府说了几句,便找出了问题所在。
只听沈潋开口道:“我一直有一个困惑,始终不得解——那便是顾娘子为何对这病症如此了解?按说这病症极其罕见,甚至行医几十年的老郎中都不曾见过。不然也不至于多数郎中不敢贸然站出来对抗这瘟灾。”
顾相宜回道:“这有什么困惑的?假设我近来记载的瘟灾情况,被载入哪本医书中,几百年后的郎中见了,自是知晓几百年前生过一场同样症状的瘟灾。而我也只是在医书中见过类似的记载。”
沈潋眯起双眸,郑重的道:“敢问是哪本医书?”
这问题可谓是直击要害。
那自是顾相宜前世所得的秘传,若不是那秘传,顾相宜小小年纪,能力不可能超越那些积累了半生经验的老郎中。
但这个问题,顾相宜自也不会回他,只道:“我读过的医书太多,一时记不得是哪本了。”
但沈潋却坚持道:“顾娘子,你再好好想想。能记载此症的,不可能是凡书。”
“沈大人这便有些言重了,倘若现下我按照当今瘟情写一本书,百年之后也不是凡书?无非是被一些愿意收集书的人随意翻上一眼罢了。巧的是今时碰上瘟灾,那书中的内容便用上了,但那书上给的解法,无非是埋人火烧,以一座城池的毁灭而告终。记不记得起来都一样。”
那么——
那本书预示的未来,便是继续这么搜查并火烧下去。
且接触过了才知道,那病只是部分症状像麻风而已,古往今来对麻风病的控制,官府已然了如指掌,也不至于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
三方相视而沉默。
其中神色最为凝重的却是沈潋,只闻沈潋道:“我们不能停在这里而坐以待毙,必须找到突破口,必须有进展!”
听闻他的话,顾相宜却是想起来:“说到进展,我们的加急信件,朝廷究竟收到了没有?倘若说正月十五之前无人处理,但现下都什么时候了,一座城的人都要死尽了,朝廷还不知情?!”
元知府听不得这话,若是再这么发展下去,他怕他的下场都不止是贬官了,元知府心想着,怒拍桌案,道:“本官明日便再发一封加急信过去,请朝廷出力赈灾!”
沈潋却是疑惑:“可你都派去三封了,怎么皆无回应?南阳城现在陷于水火,朝廷总不可能视而不见吧?”
沈潋说着,神色凝重了一分,继续道:“我怀疑路上有可能出了什么差错,不如这样,将加急信交给我,干脆让十三卫的人快马加鞭,传入朝堂。”
元知府遂点了点头。
待顾相宜和沈潋再度坐在马车上,去看街道景象的时候,不免觉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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