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莫急,儿也是回去看看如今海运的形势,想来二哥日子过得这般清贫,尚且不忘初衷,不受兄弟接济。我这一大家子人丁众多,更无颜一直受大哥照顾。去年是遇了些意外,今年若是无事,我便回海上去,倘若实在不行再回来想想旁的办法。”
老夫人见池天昌心意已决,也不好再驳什么。
没过多久,这消息便通府传开了——
四房池天昌和池映松二人竟是要同池天南夫妻俩一起离开南阳城,回海边探门路,若是门路探得妥当,四房这一大家子恐是要离开南阳城了。
他们这突如其来的宣告撤退,竟一时扰乱了顾相宜的思绪。
她还有一笔账没算呢,四房怎么突然全员撤退了?
难不成得到了什么消息,或是因为房氏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而心虚,准备跑路了?
顾相宜心底突然不安分起来,她总觉得此事不大对劲,若是不提前有所防范,顾相宜怕真出了什么事儿,到时候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池映寒却是不以为意,道:“相宜,你不是一直盼着他们走吗?现在可好,他们总算是要离开了,这对你而言应该是喜事啊,怎么愁成这样?”
顾相宜坐在床上,叹道:“事出反常啊。”
“怎么反常了?我倒是觉得这一手挺正常的。他们在这儿被你压制了这么长时间,几乎颗粒无收,现下沈潋给他们找了个西洋合作商,没准里面真有什么说道呢?再者说了,这次走的也只有我四叔和他家嫡子二人,又不是全家都搬走。要我看,八成是出门晃悠一圈,打个幌子卖卖惨,回来正好又有借口求我爹给他们分产业呢!”
顾相宜默然。
池映寒的判断,倒也不无道理。
实则也有可能是四房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开口让老夫人主持公道,逼池天翔不得不看在情分上割让产业给四房。
如果真是这样,顾相宜就不担心了。
可现下还有房氏失踪那么一桩事儿在,顾相宜也不知四房此刻的举动,究竟和房氏的事儿有没有关系。
她只是怕……
这节骨眼上,可别给她来一场恶战,她受得住,孩子可经受不住啊……
这几日下来,顾相宜盯紧了四房的动态,四房的嫡子庶子以及那些姑娘们都没什么太大波动,且听说这次离城只是池天昌和池映松二人出海探探情况,四房那边再三向老夫人保证——若是外面情况仍是不好,他们定然不会硬撑,肯定会回来的。
瞧他们留了后手的态度,还真有些应了池映寒的推断——难不成真想在海上遇险,狼哭鬼嚎的求大房接济?
这牌出得不按常理,顾相宜一时有些失了头绪。
而池天昌和池映松离城的日子,是在七月中旬。
他们走得并不着急,离城的那日,除了顾相宜这院的实在迎不了他,家里其他院的人几乎都去了。
二房和四房同时离城,也是离得轰轰烈烈,唯独池映寒满不在意四房的事儿,全心全意陪着顾相宜待产。
这一晃便又过了半个月,听闻池映海说,这八个月往后,具体什么时候生,谁都拿不稳日子,平日里更心绪安稳,多加走动,稳定胎位。
池映寒听闻池映海的嘱咐,越发的紧张起来,平日里在不远走的情况下,也带顾相宜去花园河畔走动一番,若是累了便回药堂歇息。
每次回来之后,都得池映海查看一番,确保安然无恙,池映寒才放下心来。
待这日池映寒送顾相宜回后堂的休息间歇息之后,前堂忙活的池映海总算下意识的夸了他一句:“倒别说,自打你回来之后,我和宁儿姐姐都挺心安的。虽说是新手上路,但你还真是认真得出奇。我打眼一瞧,你这阵子下来,少说瘦了五六斤吧?”
池映寒“嗐”了一声:“瘦多少斤我也没算,反正这些日子我也不觉得累。跟我闭关那段日子比起来,这都不算事儿,毕竟相宜她能好好的熬到头儿才是正经事儿。”
池映海一边摆弄着算盘,一边道:“放心,快要熬到头儿了,到时候奖励你个胖乎乎的大娃娃,你这阵子的苦也没白挨!”
池映海虽是说着祝福的话,但却还是一脸幽怨的盯着池映寒,惹得池映寒蹙眉道:“不是,你这话怎么说得酸了吧唧的?”
池映海哼了一声:“好好的白菜让猪拱了,还拱出一个小白菜,我现在的心情,真是一言难尽……”
池映寒就知道,这小崽子嘴里吐不出好话来,怒道:“喂!小崽儿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哼!”
池映海那一声“哼”,声音极为幽怨,说完他便放下算盘,出了房门。
池映寒今儿还就想跟这小崽儿掰扯一番了,他得了个娃,这小崽儿在那儿阴阳怪气是几个意思?
然,就在池映寒踏出前堂的门的那一刻,突然——
街道上,一辆马车朝着如玉堂驶来。
“吁——”
下一刻,马车稳稳的停在如玉堂门前。
池映寒定睛一望,那马车竟是十三卫专属马车!
而随即从马车上掀开帘子的人,正是沈潋!
池映寒这会儿再见到沈潋的时候,竟是有些莫名紧张,第一反应便是——不能让他进门去见顾相宜!
而沈潋下车之后,笑道:“近两个月不见,池二你过得怎么样?”
池映寒倒也不会像顾相宜那样直接甩脸子,遂道:“还成罢。你什么情况?今日怎么来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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