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沈潋留在此地,在旁人眼里完全是一副为了顾相宜着想的样子,道:“我知道顾娘子你信不过我,怕我将功劳生吞。之前我没法向你保证我不会生吞功劳,但现在池二不是要去殿试吗?你可以让他……”
“我说了,别把池二搅进来!”
还未等沈潋把话说完,顾相宜便一声怒喝,将他剩下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沈潋被顾相宜那猝不及防的声音惊到,再一抬眼,只见眼前的顾相宜眸光如同淬了毒一般,狠戾得让沈潋背后发凉。
沈潋今日是三番五次开始将原与此事不挨关系的池映寒往这火坑里拽,这般举动已然触了顾相宜的逆鳞。
事已至此,若想保住池映寒,顾相宜便不得不与沈潋正面过招了。
眼下的场面,已然陷入僵局。
沈潋知道顾相宜就是个老虎托生的,平日里凶狠得厉害,但眼下这般程度,已然超出了沈潋的认知。
只见下一刻,顾相宜突然语气一转,道:“沈大人您想要什么证物,与我直说便是,想来以沈大人的信誉,自是不会做出抢功之举。因此,这件事便不劳烦我家夫君了。你要什么证物,我直接给你。”
沈潋:“!!!!”
让沈潋万万没想到的是——
顾相宜竟是答应了!
沈潋不禁惊愕,他在南阳城的这段日子里,曾无数次的找顾相宜的软肋,从而为自己寻到一丝突破口。
当时他发现,顾相宜的软肋是这些人命。
而此刻他才发现,那是在她将池映寒保送出城的情况之下。
原来……
池映寒才是她的底线。
她可以不顾及眼下自身情况同沈潋当面对峙,但她出手之前,定要将池映寒置身于最安全的境地。
这一切让沈潋震惊的同时,又觉得好笑。
但对他而言,这些杂事都可以抛之不计,现在最关键的是——
她答应交出证物了!
沈潋自是咬紧了这个机会,坦率的道:“医书、器材、陈香芸。你当时就是靠着这三样物件止的瘟,现如今,将这三样如实交给我。”
“我答应你。”
顾相宜的这般爽快,让池映寒都难以置信,但他不知顾相宜现在究竟有什么打算,也未上前给顾相宜添乱,只听顾相宜继续道:“不过,医书和器材在陈香芸手里,陈香芸现在不在南阳城,将她接回来需要一段时间。所以这三样东西,不是一两日便能凑齐的,我会在你和池二离开的那一晚交给你,不会耽误沈大人交差。”
沈潋应道:“能在临行前得到证物,自是再好不过,那我临行之日来取便是。”
话说到这儿,顾相宜便道:“那此事便这么定下了,除此之外,沈大人还有其他事吗?”
沈潋默然。
“若是没其他事,我便回去歇息了,现下实在不宜久站,还望沈大人谅解。”
沈潋得了保证,态度也缓和了许多,忙道:“不不不,是我此番到访惊扰到顾娘子了。既然事已协商妥当,那我便不叨扰了。”
顾相宜既已退让,那么沈潋哪里还会赖在这里?
此言落下之后,沈潋连忙驾驶马车离开了如玉堂。
殊不知,就在沈潋的马车离开的那一刹,顾相宜的小腹忽然剧烈抽痛,疼得顾相宜“嘶”了一声,池映寒见状,吓得心跳漏了半拍,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顾相宜,惊道:“相宜,你没事吧?!”
……
顾相宜躺在休息间的床上,由着池映海检查了一番,检查的这工夫,池映寒整个额头都在冒冷汗,直到池映海道:“没什么大事,近来这般假性阵缩导致的腹痛不止一次了,都是正常情况。”
池映寒完全不懂这些:“这阵缩……也有假的?!”
池映海鄙了池映寒一眼:“阵缩当然有假的了!有没有点常识?一天到晚脑子里只知道种小白菜是不是?”
池映寒:“……”
只听池映海继续嫌弃道:“还有啊,假性阵缩都是被刺激出来的。说好的让她保持心绪平稳,你怎么就是不听?这下好了,气出事儿了吧?”
面对池映海的斥责,池映寒破天荒的没有驳他,而是满满的自责。
他没想让沈潋出现的,也没想让顾相宜和沈潋再起争执的。
他也完全没想过,事情会闹成这样!
池映寒来到床边,看着疼得额头上直冒冷汗的顾相宜,心里郁痛得说不出话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相宜阵痛的症状才渐渐缓了过来。
池映寒见顾相宜有力气睁开眼,恐是情况好些了,赶忙上前问道:“相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顾相宜微微摇了摇头,语气尚有几分虚弱:“我没事,不用担心。海儿说得没错,这阵缩不是第一次了,有时候夜里也会出现这种情况,会疼上一阵儿,缓过来就好了。”
池映寒忍不住握住顾相宜冰凉的小手,道:“我瞧着你这样,心里难受……你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跟我说,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去做,我最怕你不告诉我,一个人硬挺着……就像这件事,我根本不知道你们之前涉及了什么证物,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
顾相宜听罢,却是笑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已经是帮我最大的忙了。”
“为什么?!”
“听话,你千万不能沾染这些,你一旦牵扯进来,那帮十三卫的人随时都能将你拖下水。你该去参加殿试便去参加殿试,南阳城瘟灾事发的时候你根本不在场,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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