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过子时,我现在就弃权!”
“啊?!”
马公公当即惊骇了。
这莽夫突然跑过来跟考生说两句一听就觉得不靠谱的话,这考生就弃权了?!
马公公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万一是设计陷害,那这位考生也太好骗了吧?!
唯有池映寒自己能感觉得到,在听到王莽同他说这番话之后,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阵窒息。
就在刚刚顾相宜推他出门的时候,他就隐隐觉得她的举动哪里不对劲,可他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这一路上他那不安的心绪也十分强烈。
他总感觉她可能会出什么事儿……
直到王莽突然告诉他,顾相宜早产了!
倘若他现在还有心情打赌这是个骗局,从而义无反顾继续进京赶考,那他和安瑾瑜还他妈有什么区别?!
“没听到我说什么吗?我说不用等到子时,我现在就弃权了!”
马公公当即大惊道:“万万不可呀!您现在已经选择启程,已经不能再折返……啊!”
谁料,还未等马公公把话说完,池映寒便来到马车前方,卯足了力气去拽缰绳,在这般拉扯之下,马公公争不过,“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那摔得马公公整个尾椎骨都在作痛,只听马车上的池映寒郑重的道:“若是没听清的话,我便再重复一遍——爷我弃权了!”
说罢,池映寒便立刻调转马车车头,立刻朝着南阳城奔去,只听后面的马公公边追边喊:“诶!诶!那是皇家的马车呀!您不能随意调用啊!”
而池映寒根本没再去听他在放什么屁。
对池映寒来说,殿试再等三年又何妨?
他本就担忧这段期间他没在顾相宜生产的时候陪着她,她会有什么闪失,结果现在却听说……
不,相宜她不会有事的。
相宜,我这就回来,你千万要撑住啊!
……
与此同时,隔离间内。
一盆热水已经烧好了,池映海在将热水端过来之后,又用蜡烛上的火焰将刀和剪子都灼了一遍。
随后,便小心翼翼的将顾相宜的衣服掀开,露出小腹的部位。
池映海以前只拿小老鼠练过手,若说真正给人施刀,这还是头一次。
池映海不禁有些害怕。
他看了眼躺在诊床上的顾相宜,现下顾相宜只剩下最后一丝意识了,他若再不动手,她恐是真的撑不住了。
池映海来到顾相宜身边,道:“热水和刀具都备齐了,还需要别的东西吗?”
顾相宜微微张口,道:“布条,绳子……”
“布条和绳子?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隔离间没有麻药……我怕我受不住……”
池映海听闻这话,下意识的紧咬着唇。
他不敢想象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开膛破肚会有多疼,可是他们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了,池映海只得赶紧拿过绳子,将顾相宜的双手和腿脚捆住,以防她中途疼得乱动,又将布条递到顾相宜嘴边。
在含住布条之前,顾相宜还有些话想嘱咐他,遂开口道:“海儿,待会儿施刀的时候,你千万不要有所顾虑和犹豫,只当我是一个普通病患。你下刀要麻利,动作要连贯,确保一炷香之内将孩子取出。你若是速度快些,我也能少遭些罪,明白吗?”
池映海点了点头,但脸上还是藏不住那份恐惧。
顾相宜见他这般模样,不禁叹道:“海儿,你养在我这里也有些年头了。这两年,我看着你一点点长大,看着你一点点懂事起来,有时候,我是真的欣慰你能够慢慢好转,慢慢懂得如何为人处世。但有时候,我也很难过,你从小被你父母教养成那般,即便是途中接到我这儿来养着,即便我想好好补偿你,你也已经成了一个心思很重又少言寡语的孩子了。你不会像池二那样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我也很少见过你笑。其实,我希望你能过得开心一些,多笑一笑,可是连我自己都不知该怎么多笑一笑,我又如何能教给你呢?所以,这或许是这两年来我心里唯一介怀的事吧……”
池映海听着顾相宜的话,更是想哭了。
只听着顾相宜继续道:“我没能教会你如何去笑,也没能教会你如何勇敢。但我希望即便我不能教给你这些,你也要自己学会!就像现在——勇敢点,千万别害怕!只要你不怕,你冷静些,定然能找到出路的!”
池映海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我不会害怕的。我、我肯定会将你们母子二人都保住的!”
得了池映海的这般保证,顾相宜遂将双眸闭上,轻轻咬住了布条。
这也示意着池映海——他必须开始了!
池映海看着眼前这隆起的小腹,暴露在他眼前的,也仅是这么一块部位。
他极力屏除杂念,只当这是一块肉,在确定了小腹中间的那条线之后,他卯足了力气,一刀切了下去!
“唔——”
一阵剧痛席卷而来,顾相宜紧紧咬住布条,疼得止不住的流泪。
池映海一直暗示自己要将她当成一个普通病患,但在听到她那声惨叫之后,他心里痛得厉害。
可他手中的刀不能停,他必须直接划到小腹最下方。
在池映海施刀下划的间隙,顾相宜疼得整个身体都在不由自主的抽搐着,若不是手脚被捆在诊床上,她恐是无法做到还安生的躺在这里一动不动,配合着池映海施刀。
她极力告诉自己一定要撑住。
再忍一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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