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池映海,池映寒却还是那句话:“所以我说你啊,趁着还没长大,平日里多笑笑。现在满腹愁绪有些早了,真正满腹愁绪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末了,池映寒便离开了归雪阁。
毕竟如他所说的那般,他还有必须去做的事。
这段时间,他恐是没办法一直陪在顾相宜身边了。
不多时,池映寒便来到书房,将门关上后,进入了地窖。
整个池府的人都没料到,他们府上的地窖,不仅能促使房氏逃跑,竟还能藏人!
此刻,沈潋就被关在地窖内,嘴被布条捂得严严实实的,四肢也被捆着,在被池映寒下了蛊后,整个人在地窖里疼得直打滚儿。
王莽此刻也一直在地窖内看着沈潋,待池映寒进入地窖之后,听闻池映寒吩咐一声:“将他嘴上的布条松开。”
王莽遂将布条扯开,布条扯开的那一瞬,沈潋总算能呼出一口气。
沈潋望着地窖门口的池映寒,第一句话便是笑道:“不陪着媳妇,反倒跑到这么阴冷的地窖过来探望我,这八成是气极了。怎么?是顾相宜死了吗?”
果然是沈潋一贯的风格,他的武功被废了,伤不了人,但这张嘴仍旧能见缝插针的戳池映寒的痛处,对池映寒进行攻击。
说实话,池映寒方才同四房的人争执,也未见四房有谁的嘴毒成这般的。
池映寒遂道:“你放心,我媳妇就是要死,也是死在你后面。你若是想盼她死,那还请你到黄泉路上盼去。”
沈潋笑道:“那你杀了我啊!”
“杀你?你想得美!”
听闻这话,沈潋却是觉得有意思了:“我告诉你池二,现在悄无声息的杀了我,对你而言是最有利的。你真以为把这事捅到官家那里去,官家就会信你?!”
池映寒现下打实不想再听他的这些鬼话。
“这便不劳你费心了。你只管好好给我活着,活着随我去京城便是。”
沈潋事到如今,被蛊虫折磨得无法歇息,甚至蛊虫在体内四处啃咬,他连失去意识都是奢望。
但纵是如此,他也丝毫不惧怕池映寒这些技俩,反倒是不屑的同池映寒道:“池二啊,我是发自肺腑的劝你别折腾了。你若是有顾相宜一半的头脑,我也会忌惮你此番进京会让我连身后名都保不住。可偏偏是你!我实话同你说,你要做什么,我都能猜到个大概,所以你跟我斗,那真是半点意思都没有,还不如一刀杀了我来得痛快。”
明明死到临头,但沈潋还是一分瞧不起池映寒的模样。
顾相宜想解决他,能做到让他没有半点的退路,只要他不肯放弃,怎么走都是往死胡同里钻。
他输了,但他输得心服口服。
可他不信池映寒这个直肠子也能筹谋到如此地步。
池映寒瞧着沈潋那不屑的模样,事到如今,他仍是想问一句:“给你个痛快?行啊!那你倒是同我说说——到底是什么,能让你这般猖狂?”
沈潋听罢,笑道:“猖狂?我这才哪儿到哪儿,你就受不住了?那京城里我摆不平的朝臣可是多着,若是他们也都像你这样,那我早就飞黄腾达了!”
沈潋到现在仍想笑他。
笑他什么都没见过,甭说别人,就是上次那工部尚书来南阳城吊唁自家儿子,沈潋全程像个哈巴狗一样卑躬屈膝,最终也没讨得半分好处。
“所以,池二啊。我劝你别进那京城,能入仕就在南阳城待着,好歹能保你一条命。你若是真进了京,我赌你活不过一个月。”
他越是如此,便越是让池映寒感到厌恶。
“用不着你在这儿忽悠,这京城,我是定要去一趟的。但我说了,这些事不需要你操心。我现在只想要你一句话——你这一路走来,心里当真坦荡吗?”
沈潋心里明镜着,现下的池映寒,根本理解不了沈潋的举动。
而沈潋现在非但不认为自己有错处,反而语重心长的同池映寒道:“池二啊,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你知道为什么这世上的人都喜欢的温柔和善的人吗?”
池映寒没有回应。
只听沈潋解释道:“因为他们最易拿捏,因为他们最易被当枪使、当走狗用。相反那些凶悍可怖的人,没人敢招惹。所以,你现下这么对我,我没有丝毫的怒意。我输了,我认。但我告诉你,等你活明白的时候,你再回想今日的事儿,你会发现我没你想得那么可憎,顾相宜虽是受了重伤,也没什么好可怜的。因为,这就是世道。”
直到最后,沈潋还是一副坦然的模样。
惹得池映寒在离开地窖的时候,没有丝毫大仇得报的喜悦。
沈潋的态度,全然验证了王莽的推断——你可以尽情的折磨他,但若指望他有丝毫的忏悔,那是做梦。
这一夜,纵是顾相宜一直没有半途惊醒,池映寒也毫无睡意。
他坐在顾相宜的床边,一直坐到太阳渐渐升起,宁儿敲门端来早点。
待到顾相宜睁眼的时候,见池映寒就这么在床脚发呆,池映寒见她醒了,赶忙凑过来道:“醒了?”
池映寒靠近顾相宜的时候,顾相宜明显看到池映寒的俊脸憔悴了许多。
顾相宜问道:“你一夜没睡?”
池映寒笑了笑道:“我这不是得守着你们嘛!怎么样?休息一夜身体有没有恢复些?”
“怎么能算恢复?我这身上该疼的地方还是疼。”
“那有没有轻点啊?”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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