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映寒听后,顿时噎住。
方才还漫不经心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紧张。
“陛下找我三叔说什么了?”
王莽回道:“不知道,那刑部尚书是坐轿子来的,全程什么表情,是悲是喜,我也没看清楚。但你却得注意了,这么一闹,你怕是要在京城出名了!”
池映寒:“……”
不知为何,池映寒有点惶恐。
突然想起王文嘱咐他的那句——冤可以申,但申冤的后果,不论是好是坏,全都得池映寒一个人去承担。
这些破事,池映寒也不愿去多想,遂转了话茬道:“走走走!陪我吃酒去!好不容易赶上了殿试,应当庆祝一番才是!”
“你当真有心情吃酒?”
“我怎么没心情了?明日要发生的事儿,那就明日再说。我今日就算不吃不喝坐在这李发愁,又能改变什么?”
王莽听罢,笑了一声。
既然池映寒是这个意思,那他边陪他吃几壶酒。
“不过莫要吃多了啊,你这人沾酒就醉,我现在浑身上下都是伤口,可背不动你。”
“你放心!我保证不吃醉!”
……
结果……
吃过这一顿酒,王莽才无语凝噎的发现——
池映寒的鬼话,果真是不能轻信!
几壶老酒下去,池映寒便趴在桌子上起不来了。
最后还是王莽将人背回了工部尚书府。
工部尚书府内,今日发生的事儿,王文夫妇听到了些许,也听说了因为池映寒在皇宫门口这一番话,池天景被官家传入宫中去了,他们也不知道官家究竟是何意,有没有惹了刑部尚书……
且说现在,这都晚上了,池映寒这人还没回来呢!
王夫人不禁感慨——雅兮平日里跟他过日子,得操多少心!
而就在王夫人急得在屋里打转的时候,终于有家人来报:“老爷!夫人!姑爷回来了!”
听闻池映寒回来了,王文夫妇方才松了口气,赶忙派人上前迎接。
结果才从王莽口中得知——敢情是在外面贪杯,吃多了酒。
白日里受了不少伤,夜里又吃多了几杯,背回家之后直接便躺在床上人事不知了。
待池映寒酒劲儿过去,渐渐清醒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了。
池映寒微微睁开眼,见两个侍女站在床边,急切的问道:“姑爷,您没事吧?”
池映寒:“……”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又喝断片了!
待酒醒之后,池映寒猛然坐起,问着身旁的两个侍女道:“什么时辰了?!”
“午时了。”
池映寒默然。
就这么看着外面的烈阳,一时有些不敢相信,昨日还感到惊心动魄的殿试,竟已经过去整整一日了。
当然,沈潋也死了整整一日了。
他现下能看到的烈阳,是昨日死去的人所见不到的。
沈潋自也不会知道,池映寒竟然被恢复了考生的身份,顺利参加了殿试并走出了考场。
池映寒心里感慨着,便推开门走出了房门,来到了院里。
推门的那一刹,一道光芒打在了池映寒身上。
昨日,他在官家面前论述什么来着?
论述的可不正是眼前这束光吗?
可到了这束光下去,整个大庆被黑夜笼罩的时候,他却又萌生了另一种心绪。
他心里不舒服。
昨夜,他记得他和王莽在最偏僻的酒楼包了个间,四周无人的时候,他才说自己心里有多不舒服。
沈潋死的那一刻,他心里竟有种说不上来的难受。
可这人是该死的,他害了那么多人,他就该是这么个死法!
可是,他却没有一点大快人心的感觉……
王莽却道:“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的大快人心?况且,你是为了大快人心才选择冒命让官家审理此案吗?”
“自然不是。”
“那不就结了。你应该好好清算一下这次击鼓鸣冤之后你争到了什么,能拿到手里的东西,才是实的。旁的那些伤感,属实多余。所以,莫要再去想了。”
所以昨夜,他便将自己灌醉了。
可说来却是奇怪……
今日醒来,却还是没能忘记昨日沈潋被乱箭射死的那一幕。
那场面,如同刀刻斧凿一般留存在脑中,迟迟挥之不去。
然,就在池映寒思绪沉重的时候,突然——
前方的一声闷响,打断了池映寒的思绪。
“老爷、夫人回来了!”
伴随着那道响声,几个侍女家丁纷纷跟随管家迎了上去。
池映寒这才回过神来,见王文夫妇从外面回来,双手捧着一个包裹。
见池映寒正站在房屋门口,王夫人率先开口道:“贤婿,你醒了?”
池映寒怔了怔,赶忙朝着王文夫妇歉意的鞠了个躬,道:“昨日贪杯,失态了……”
王夫人笑道:“没事没事,贤婿昨日也累坏了,我们也不忍心扰你。”
池映寒憨笑一声,也不敢问自己昨个儿晚上醉酒,有没有闹出什么丑事……
不过瞧着王夫人的模样,好似并不在意。
那他也假装不在意,这桩尴尬事儿,便让它这么过去罢……
然,池映寒正想着,王夫人便突然转了话茬,道:“对了贤婿,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东西?”
“今儿我们赶了个大早,去了趟大佛寺,给允安求了个长命锁。”
池映寒一惊!
全然没想到这一大早的,他们夫妇二人竟去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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