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羡慕他……”
听闻这话,顾相宜顿时一个小拳头砸过去,道:“人都死了,你羡慕个什么?”
“我就是觉得,他虽然死了,但是死得不亏,至少还有人记得他的牺牲。你是不知道,这世道枉死的人有多少,有些人死得不明不白,却连申冤的机会都没有……”
顾相宜听闻池映寒的话,顿时怔住。
再去看池映寒的眼眸,发现他此刻的眸中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深沉。
顾相宜不由得问道:“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
池映寒听罢,顿时也反应过来,自己不应说这些的。
下一刻,池映寒赶忙转了话茬道:“只是突然想起来在先生那听过的一些冤案罢了……你不是困了吗?好好休息吧,我不扰你了。”
“我不困了。”
“……”
“被你折腾得彻底精神了。”
池映寒心头一慌,忙道:“别介!你还是躺床上睡会儿吧!”
谁料,池映寒正睡着,顾相宜竟从床上坐起来了,并道:“我这会儿是真的一点困劲儿都没了,估计是被你折腾过劲儿了……”
池映寒:“……”
池映寒一头撞死谢罪的心都有了,刚刚他是作的哪门子死,现在搞得人家彻底不睡了。
但池映寒也不敢再给她按回床上,说捞起来就捞起来,说按下去就按下去,这实在太不像话了……
他只得试探性的问道:“那你不睡觉,你想干什么?”
“你去给我找点笔墨,我下不了床,就在凭几上写些东西。”
“你要写啥?想作诗了还是啥情况?”
“才不要你管,你只管给我找些纸墨来就好。”
池映寒哪里敢再跟她争,凡事她开心就好。
不多时,池映寒便端来了笔墨,突然又想到什么,补充道:“要不我给你找点颜料,你画画吧!画点小猫小狗小乌龟都行,要不画我也行,你可别写一些想不开的东西啊!”
“不至于,我就是写点东西。”
说罢,顾相宜便安安静静的在凭几上写起了东西,由于凭几的平面不够大,她写几行字就要挪动纸张的位置。
一旁的池映寒不知道她在写什么,又不敢伸脖子去瞅,只得陪在她身旁,看着她将写完一页又一页。
直到写到最后一页,顾相宜方才收了笔。
但她说不许池映寒掺和,池映寒也没敢问她在写什么。
只见她写完之后,将凭几向前一推,这才感觉自己有些头晕。
终究还是撑不住了……
一天到晚就这么些精神头儿,搞得顾相宜都有点怀疑自己这身子骨是不是要垮了……
一旁的池映寒只得看着她终于躺了下去,自己盖好了被褥,歇息去了。
他这才悄悄的将凭几拿走,整个过程愣是一声都没敢吱……
……
与此同时,四房那边。
这一次,他们四房是生生被老太太骂得无地自容,灰头土脸的回了院里。
现下不仅冤案无人能管,且他们整个四房过不了多久就得全部搬走。
这口气,四房夫人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四房夫人回来便是一通摔锅砸盆,池天昌心里也是一阵闷气,原本只差一步就能以杀人重罪将那顾相宜押入大牢,只要押入大牢,就有办法暗中买通衙门将人弄死在牢内。
可天杀的,官府都到门口了,突然得知顾相宜竟是二品官眷的独女,官府非但不敢拿她,甚至连案子都不敢管了!
池天昌怒不可遏,骂道:“妈的!这是什么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
四房夫人气得简直浑身打颤,哭道:“我不管!别说是什么王家的独女,就算是当朝的公主,我也要砍了她,为松儿报仇!我可怜的松儿……本该享受荣华富贵的年纪,却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山里……我可怜的孩子……”
四房夫人现在精神状态差得离谱,经常连续几日不吃不喝,以泪洗面。
本以为等顾相宜出了月子,便能为池映松报仇了,谁知在顾相宜出了月子之后,她才知道这个仇她根本报不了,就算他们去求爷爷告奶奶,也不会有人站在他们这一边!
偏自己这个无能的夫君,只能怒斥天道不公。
“官府不管,咱们就只能这么认了吗?”
池天昌叹了口气:“那还能怎么办?”
四房夫人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官府不管是吧?那我们就自己动手弄死顾相宜!”
“那你杀的可就是二品朝廷命官的女儿了!”
“什么二品朝廷命官的女儿?可去他娘的吧!她就是个屁,娘家人死的死、丢的丢,就剩一个死老太太和一个小崽儿,她是个什么东西!”
池天昌怒道:“你别发疯了!她的身份是实的,杀了她,我们整个四房都活不成!”
“那就都别活了!反正梧哥儿不是我生的,那些姐儿也不是我生的,我管他们死不死的呢!我只要松哥儿,我只要我的松哥儿!我的松哥儿没了,谁也别想好过!我要她死,我要这群人全都死!”
“啪!——”
谁料,四房夫人话音刚落,池天昌便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那掌掴来得突然,四房夫人一个没站稳,整个人都摔在地上,站不起来。
池天昌再没有耐心看她发疯,怒喝:“你不想活,我们全家还想活!松哥儿死了我比你难过!但你让恩哥儿怎么办!你不为别人的孩子着想,也得为松哥儿的孩子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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