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老夫人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将那些事儿复述一遍。
但却也是那一瞬间,顾相宜思考了片刻——倘若她早些将这个身份说出去了,那个时候的她,又能改变什么呢?
那时的池映寒连秀才都未考上,更别说是带给池家迁京的资格,而她则是膝下无子,公爹一直不愿她的商路在扩大下去。
那时说出这个身份和现在说出这个身份,效果有着天壤之别。
现在她说出自己的身份时,完全不需要借着这个身份在家里争些什么,更不可能拿它耀武扬威。
至少现在他们在这个家里还是有些底气的,而不是自己活不下去,拿一个说出来都没人敢信的身份强稳地位。
不过,那些事儿都过去了,顾相宜也没有揪着不放的意思。
毕竟人还是要往前看的。
顾相宜心想着,便掀开枕头,拿出叠在枕头下面的几张纸,而这些纸,正是她下午那阵子拟完的。
“对了祖母,这些东西,您过目一下。”
老夫人见了这叠纸后,不免有些惊讶,问道:“这是什么?”
“您看过便知道了。”
老夫人带着疑惑,缓缓将这叠纸铺开,随意拿起一张阅览了起来。
结果,刚看到第一行字,老夫人的眸光便顿时瞠大。
她继续往下看了几行,更是整张脸都黑了下去。
“这……这是……”
顾相宜低声回道:“这是四房这些年犯下的事儿,他们之前就在老家赖过账、打过人,甚至被告到了衙门,劣迹斑斑,最后在海边实在混不下去了,这才想着来到我们这边,想要东山再起。”
老夫人:“……”
顾相宜继续道:“前面几页是他们在老家的旧事,后面几页是他们来我们这儿后的所作所为。”
老夫人闻言,立刻将前面几页放在一旁,去翻后面那几页。
结果在看到后面那些事迹后,老夫人整个身体都在不住的发抖。
他们究竟拦了长房多少笔的生意?在后宅打探了长房的多少底细?
甚至,每一个和长房有长期生意往来的人,他们都会去拜访,企图暗中将人翘走。
同这些相比,顾相宜那几个铺子被监视都已经不算什么事儿了!
再往后,甚至还有杀人放火!
最后,那一晚池映松的死因和如玉堂失火的真正原因,顾相宜也向老夫人交代了。
老夫人就这么看着四房的这些事,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老夫人才开口道:“我本以为你要将失火那夜发生的事都烂在肚子里……”
顾相宜回道:“那倒不会,无论我瞒着谁,都不会瞒着您的。”
这话让老夫人听着心里舒坦。
只听顾相宜继续道:“那……祖母,您拿个主意吧?”
老夫人深深叹了口气,下一刻,将这几张纸都揣了起来,突然问道:“你恨四房一家吗?”
顾相宜回道:“人心里都有一杆秤,这件事,只求祖母您能主持一个公道。”
“那我得听听,你想要怎样的公道?”
“至少王广的事,必须给个说法。”
“我之前还不知道,你这孩子还挺倔的。这人都走了多久了?转眼他儿子都快两岁了,你仍没能释怀?”
顾相宜反问道:“倘若时间能让人释怀,您便不会每年都为墨哥儿烧香祈福了。人心是肉长的,总有一个人,让你十年、二十年都忘不掉。两年才哪儿到哪儿。”
“但你也知道,二郎将在十月初入京任职,若是现在闹了丑事,保不准要牵连到他。你们一路走来不容易,越是往后,越要谨言慎行。这些事,万万不能传出去。”
老夫人说这话,也是为了池家的颜面着想。
四房做的这些事,真是将池家列祖列宗的脸都丢尽了!
听闻这话,顾相宜也显得十分平静,道:“所以孙媳要您拿个主意,您怕闹上衙门,咱们可以关上门处理此事,但我也说了,我不能轻易放过他们,不然我没法告慰王广的亡魂。”
“但我记得这案子已经结了,安夫人已经被绳之以法,你义父义母应该也是以京城的审判为准,你若是不说,没人知道那贼人是四房引来的吧?”老夫人苦口婆心的劝道,“相宜,你要知道,这是轻则流放,重则满门抄斩的大罪啊!或许因为你的身份,我们长房和三房会不受影响,只处决四房那群人。但是……不可能不受影响啊,我们整个池家都会受到影响啊,甚至连安姐儿的婚嫁也会受到影响!所以你一定要理智一些,这件事千万别跟你义父义母说啊!”
“说了这么多,您一直没告诉我,你想如何处置四房呢。”
顾相宜不是看不出来,老夫人虽是恨他们,但那再怎么说也是自己亲生儿子,虎毒不食子,她总不可能像打死一个丫鬟、婆子一样打死她的亲儿子。
老夫人遂道:“他们现在没了儿子,也算是自食恶果。现在老太太我也安排他们回海边了,他们回去之后也不会得好,在唾骂声中苟且偷生,后半辈子都不得安生。你看如何?”
“这不就是把他们放了吗?!”
老夫人无奈的道:“不然呢?我还能动手杀了他们不成?他们又不是我买来的丫鬟、婆子,倘若被衙门发现了,便是我们的不是了。”
“所以,事到如今,您还是要偏袒他们是吗?”
老夫人忙驳道:“我怎么会偏袒他们呢!这帮不得好死的牲口,我多看他们一眼都
喜欢嫁恶婿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