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宜顿了顿,又道:“怕不是在家闲了几日没事,又想出主意来捉弄我的?”
池映寒着实被她这念头气到,忙辩道:“谁来捉弄你了?我纯是来看你的!”
“夫君又觉得我这堂里不安全了?这便轮不到夫君你操心了,若是铺子有什么事,我早就通禀家里去了。我现在没工夫跟你闹,你该回回吧……”
听着顾相宜那迷迷糊糊的声音,池映寒简直是哑巴吃黄连,他这次还真就是好生生的来关心她,结果在她看来绝没安好心。
池映寒心里越发闷气着,辩道:“顾相宜你这就不讲理了,你这一连几日不着家,你再忙晚上铺子也该打烊吧?我心里还猜疑你是忌惮上次我不小心碰了你,有意要同我分居呢!你……”
然,池映寒正理直气壮的说着,突然感觉有什么重物猛地撞在他身上。
池映寒吓了一跳,慌忙低头去看,竟发现顾相宜方才刚同他说完两句话,坐在那里便又直接睡了过去,身体一栽斜,便不偏不倚靠在了池映寒的身上。
池映寒本还有一肚子的气要辩,突然见这小娘子撞入自己怀中,他整个人吓得慌了手脚,俊脸迅速窜红,连忙两只手扶住顾相宜的胳膊,将她扶起,道:“顾相宜,你别睡我身上啊!顾相宜,顾相宜?”
池映寒见她这迷迷糊糊也叫不醒的模样,倒是有些像每日早晨被捞起的自己——身体虽被叫醒,但大脑仍在休眠,人坐在那里接受穿衣洗漱,但随时随地都能再睡过去。
这时再无端扰她,她会是什么感受,池映寒深有体会,池映寒遂不敢动她。
可她又不能在他身上睡,再趴在桌子上又不妥。
池映寒红着脸,如同上次在马车里那般将她轻轻捞起,抱在怀里,接着便去后院给她寻个床铺去。
他记得后院有一处卧房用来休息的,他正抱着顾相宜往那儿去,便见那卧房里冲出一个伙计,出门便嚷嚷道:“顾娘子!顾娘子!贾五退热了!”
那伙计正嚷嚷着往前堂跑,便见前方突然出现一个男子。
而顾娘子正被这个男子抱在怀里,迎着他走来。
由于深夜看不清男子的脸,那伙计一时间吓坏了,惊叫道:“你是什么人?!你……你要对顾娘子做什么?”
池映寒见他那模样,恼道:“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他妈是老子媳妇,我对她做什么关你鸟事?叫嚷个屁!”
那伙计再仔细一看,眼前这人竟是二少爷!
伙计赶忙识相的道:“原来是二少爷!小的有眼无珠,有眼无珠!”
“甭说那些虚头巴脑的,你们怎让她一人睡在窗边,还吹了风?你们是怎么想的?!”
伙计解释道:“少爷有所不知,今日义诊的患者几度发热,热退了又起,家里人原以为熬不过今晚了给送来让顾娘子看。顾娘子开了方子,让按量服用,但她终究是有些疲了便打会儿盹,说是人退热了便去叫她。现在看情况,人应该是能保住了。”
池映寒沉默片刻,他还真没想到顾相宜干的是如此危险的事儿,为了证实自己的医术,竟去医那快死的人。
这若是成了,那的确能快速为药堂招揽名声,可若是不成,岂不是毁了自己的前途和名誉?
看着怀里睡着的小娘子,池映寒万万想不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为谋生机,竟如此铤而走险。
“确定人保住了?”池映寒问道。
伙计点了点头道:“情况稳定了,只要能过夜,人就没事儿了。”
“那成,既然人能保住,便不用再扰她了。现下有没有卧床供她休息的?”
伙计回道:“后院就一张卧床,如今临时当了诊床了。”
池映寒进屋一看,果真只一张床。
池映寒眉头一蹙,道:“既那人都好了,那便把那人挪一挪,给相宜腾个位置出来。”
“什么?”几个伙计没听明白少爷的意思,只听池映寒重申道:“没听到本少爷说什么吗?病人是人,郎中便不是人了?给人都累成这样了,让你们给她腾个位置出来,难道不妥?”
几个伙计倒也懂他的意思,赶忙将病患往一旁挪动,池映寒这才将顾相宜放下,替她盖实了被褥,并嘱咐道:“家里是没钱养着药堂吗?打明儿再添置十来张床在后院,池家的铺子连床铺都缺,岂不荒唐?”
“少爷说的是,少爷说的是……”
池映寒夜里闲来无事,守着睡得深沉的顾相宜,以及床边那个到了后半夜也屁事没有的病患,据说这还是个急病,池映寒倒是半点没看出来。
直到邻近天亮,池映寒才需离去了。
昨夜他大抵给人的印象是没离开书房,若是苏韵问起来出了矛盾,他岂不是给自己招惹麻烦?
于是趁着苏韵还没起来,他便从后门钻进了地窖连通的洞口,从洞口钻回了书房。
除了顾相宜之外,都没人知道他深夜跑出去过。
完美!
且苏韵未起,他还能舒坦的在地窖里吃些上次屯起来的猪肉脯,再盖上被褥睡一会儿。
他的日子就是过得这么舒舒坦坦的。
待苏韵进书房的时候,池映寒正翻开《孟子》,认真背诵着。
苏韵想不透这里还有什么关节,总觉得有些奇怪。
顾相宜先前嘱咐了,即便是池映寒答应学了、不弄虚作假的打小抄糊弄他们,那他依旧是个懒的,他即便是学了,也不会累到自己半分。
苏韵也觉得是这么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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