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您了,帮帮我。”许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管理没抬眼,也能听到他的膝盖砸在地板上砰的一声响。
“起来吧,你和邢安妮这么好,你留不住她,也不能找她借钱?每次都来找我要钱,不知道我这好人当得有什么意思。”管理吹了吹茶上的浮沫,显得很是淡然。
“我除了帮你做家政,以后还有什么吩咐我都可以的!就是麻烦预支一点钱给我吧!”许源又的在地上磕头。
“你去找邢安妮,我帮不了,就这一句话。”管理将椅子旋转着背对着他,直接下了逐客令。
“拜托了,拜托了,我真很需要钱,我一定会还的,我不能让她知道我这样啊,求求你了,我爸当年也是为了替你去了矿里,他讲义气把念书的机会给了你,你不能现在看他病了就不管啊!”许源声嘶力竭,泪水糊满了脸,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那是他让给我的?是我自己争取来的!”管理听到这里将茶杯扔到一边,明显这话戳到了他的痛点。
“就这么点事情,你们家这些年不都是靠我帮忙?不然你能到市里读书?你能考上大学?即使是我抢了机会,那又怎么样!你也改变不了!”管理吹胡子瞪眼。
情急之处,他用力的拍桌子,的宣泄着他多年的愧疚,以前的愧疚让他的良心背上了枷锁,资助了许源上了小学初中。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和他混的越来越好,这些事情对他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这些愧疚早已变成了欲除之后快的负担。
既然要解脱掉这个枷锁,他只想采取最简单快捷的方式。
“他迟早会死的,尘肺这种病,得了就必死,还治什么?别浪费这个钱了,不如以后你自己留着娶媳妇儿!”管理轻蔑的笑了笑。
“堂叔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啊!啊!!!!!”许源听到管理的话,宛若重锤锤到了他的胸口,他此刻就如同一个海上漂浮的枯叶,随时就会被海浪卷没。
“我爸从来没有抱怨过他把读书的机会让给了你,还让我多多听你的话,现在他病入膏肓了,你就这样吗?你就这样吗?你就这样吗?”
“顶着我爸的名字过了一辈子,真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爸从来没有抱怨过,只是让我好好听你话,好好学习,你怎么能这样啊,你怎么能这样啊!”
“我从来没有求你施舍,我都是为你打工换的不是吗?为什么你这么冷血啊!”
……
许源痛苦的只能单调的重复着质问,多年的隐忍和寄人篱下的委屈,在这时候终于击垮了他的全部心理防线。
他不懂,为什么他救不了他因为常年矿下作业而得尘肺病的父亲,为什么他救不了他因为父亲生病而过度操劳早逝的母亲,为什么他已经来到了市里,为什么他已经可以赚钱了,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求求了,求求了,他没法呼吸了,需要做手术!”许源声泪俱下的控诉没能对管理早已坚固的内心撼动分毫。
他又转为哀求,他哀求着,一瞬间羞耻从身体中弥漫而出,这种羞耻带来的委屈和郁卒他无处排遣。但是他又用理智将这种情绪压制,只留下他最真实最卑微的渴求。
以往飞扬的神采现在已经消失不见,他被邢安妮和程又菡打趣过很多次的万年不变的理工男格子衬衫因为动作也皱皱巴巴,他心疼的用力抚平自己衣服的褶皱。
“走吧,别让我喊人来赶你,要是这份工也不想干了也行,出去收拾东西吧。”管理沉声说道。
许源知道已经毫无转机,他扶着椅子腿站了起来,也没有再看管理一眼,瘸拐着腿向门口走去,傍晚的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上次他和邢安妮在巴厘岛看到的夕阳是热烈灿烂的,现在照进心里的确实一片死寂冰凉。
仿佛回光返照,最后的灿烂。
他缓缓推门走出去,关上门后在走廊崩溃的大哭,一边哭一边走到直播间。他过于悲伤的哀嚎吓到了公司的众人,甚至没人敢上前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不找邢安妮呢?
他清楚的知道邢安妮一步步走过来的艰辛,他知道如果他开口邢安妮一定会倾囊相助,所以,他不行。
黑暗里,只有他一个人,就够了。
在邢安妮那里,在程又菡那里,他一直都是机智的,直男的,万能的理工男许源,这就够了。
邢安妮走了,新的主播已经要占据他们以前的主播间,他也被分配给了新主播。他必须要完成预支工资的工作,这是他仅剩的尊严。
痛哭过后,他抽噎着将眼泪擦干,用毅力强迫自己恢复,他还要在下班后去医院照顾爸爸,他必须要坚强,他没人可以依靠。
做手术,做手术,做手术……
他的手机响起,他赶紧接起电话,
“许源啊,老师已经帮你提交了材料给学校这边,会有学校的特殊情况资助组审核以后联系你,你不要太伤心了,我也发动了身边的朋友们准备帮你募捐。你是好孩子,一定要坚强知道么?”老师温柔的轻言细语再次将他刚刚刹住的泪水打开了阀门。
“谢谢您,谢谢您,我真的无以为报,我以后都会打工还钱的,这都是我借的,谢谢了谢谢了。”许源除了重复感谢,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安慰了许源一会儿,老师也挂断了电话,许源收拾完公司的事情,急匆匆的就前往医院。
人还没到医院,医院的电话就打到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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