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本草没再休息,转身又来到风铃儿床边。
这时候的风铃儿,已经疲惫困倦了,眼总时不时的眯一下,但她记得吩咐,兀自和疲倦困魔斗争着。
“真乖。”徐本草笑盈盈的说。
“我医治前得和你说明白,赵总捕头,您也听听。”徐本草认真起来。
“你是被重物从上往下砸到的,伤了肺,那定然是胸上有了骨折,肺是被骨头刺到的。我医治的时候,会很疼,但却不能上罂粟镇痛,因为时间会很长,长时间用罂粟镇痛,会伤了脑。所以你得时刻忍着疼痛。还有,必须完全听我的话,说啥做啥,没准我得给你顺骨很久的,你不能烦躁,你动作和我有了偏差,再多出创伤来,更不容易治愈了。这中间的差错,重则丧命,轻了也要折损寿命。你可万万要听话,不能有丁点任性。”
风铃儿听她说萧默状况是好的,心神便已经懈怠了,这会儿听她说自己,居然也没丁点畏惧,也许是精神不济顾不上,也许是不那么挂心,听徐本草说完,便慢慢的默默的点了点头。
萧夫人听完这番话,心里便如同打翻了一堆调料罐子,别提滋味有多难受了。自己姐妹的孩子被自己强要过来养着,结果为了救自己的儿子,被砸成这般惨状。她心里过意不去。
萧夫人眼圈泛红,心思一动,便将话头接了过来。“铃儿,以前是觉得你们年龄都小,也就没提。这次状况好了,便嫁过来吧。萧默太小,大概不知道怎么说,何况现在还昏迷着。我便代替他说。等你俩状况都好转了,选个日子。我便安排你俩人成婚吧。”
风铃儿听萧夫人这么说,抿嘴便笑了。徐本草赶忙伸手按住她的胸口,低声叮嘱:“听我的话。”
那边赵司正听闻这话,惊了一跳。赶忙说:“姝雅,还有永安郡主在,你怎么忘了。”
“我不喜欢。”萧夫人冷冰冰的说。
“可是”。赵司正不知道怎么说服女儿。他也是把女儿惯大的,老伴在萧夫人十岁时候便弃养了。他怕孩子伤心,便没再续弦。又领养了个女孩给她做伴,便是风铃儿的母亲。赵司正从小便由着女儿性子恣意成长,这下骤然让他拿出态度,居然也讷讷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爹,永安郡主的事,完全是冲着您和鼎成来的。你们两个大男人的事,不能拿我养的儿子做垫脚石!”萧夫人竟捡些不中听的话去难为老父亲。
赵司正没有和女儿发火的习惯,见她讲歪理,赶紧正色道:“这是皇恩浩荡,屁个垫脚石。丞相见我都低头,我还能往上垫个屁。这是皇上厚重待我们的恩情!”
萧夫人见父亲开了脏口,也不假思索的顶了回去。
“刚才你那猴儿孙儿上树去了。本事不挤,掉了下来。若不是铃儿舍命去接住了,这会儿就不是论娶媳妇呢,都她妈烧纸吧!”
“别提两个孩子自小情分便好。单单是这一件事的恩情,你怎么对待人家,拿个郡主就能换人家一条命么?”
萧夫人连珠炮似的开口便停不住,心酸总算被她找到口子宣泄出来了。
赵司正和徐本草都是刚听闻这事儿,心里都跟着一纠。再看风铃儿时候,便多出了爱敬参杂的心情。
争吵停止了,静悄悄的。
赵司正先开口了,他冲着风铃儿说道:“孩子,你妈妈是我看着长大的,姝雅从小就得她照顾。现在又轮到你照顾萧默了。赵家两代人都欠你们的。今日有冒犯的话,你千万不能记在心里。以后,萧默是你的,赵家也是你的,你便是主人,谁都夺不去。”赵司正说得异常郑重,他知道庙堂高远,但他出身草莽,更知道情义深重。
风铃儿年龄太小,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复这些大人的话。以往夫人待她特别,优越于其他侍从,但自小便如此,她也不觉得异常。今日被这么郑重的对待,居然给她弄得懵了。
徐本草听了赵司正的话,不由得替风铃儿高兴,赶紧叮咛她:“还不快谢谢赵总捕头”。风铃儿没反应过来,有话学话,跟着说:“谢谢赵总捕头。”
“我呸!以后管我叫爷!”赵司正又气又笑。
徐本草又被这一出逗乐了,说:“好了,阖家欢乐,就差我来妙手回春了。”众人听她说到医治,赶忙屏住气息,不敢打扰她。
徐本草一本正经地对风铃儿说:“我费力救你性命,你也得应承我一件事!”
赵司正一听话锋,赶忙接茬说:“您现在便吩咐下来,我立刻给您办了!”
萧夫人也跟着连连点头。赞同父亲的话。
徐本草莞尔一笑,歪头对赵司正说:“您又不是女子,还不漂亮,没得用处。”
转过脸,极其认真的告诉风铃儿:“孩子,万一,我是指万一,你若有不接济的时候,不能度过的一刻,千万要来找我。我敢夸口,天下没有比我医术更好的,我可以教你学医,到时候最不济,你都是天下医术第二,没人敢瞧不上你!”
徐本草言语虽闹,心意却是真真切切的,她觉得风铃儿有仁爱,有勇气,还坚强。若是学医,必然能泽被苍生,成为一方圣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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