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东真兵,终于汇在了一起,以赵权为中心,结成一个小圆阵。这圆阵对高丽兵并没有更强的杀伤力,但起码保证不会再有人退后,或者跑离战场。
三四百高丽兵全部下了城墙,这应当是宣州城所有剩下的守军了。城上只余不到十个弓兵,射来的箭对东真兵已经造不成太大的损伤。
圆阵外围的东真兵,以长刀御敌;圆阵之内,弓箭远杀。整个阵型如一个带刺的龟壳,慢慢地转动着。
赵权总算将局面稍微地稳定了下来。
“往城门!注意!阵型!”赵权又是一声大吼。
圆阵开始慢慢挪动,但未经阵型配合训练的东真兵,显然并不太适应。阵型未动时还稳如龟壳,阵型一动,便四处是空隙。
高丽兵便从这些空隙中生生撬入。
喊杀声震耳欲聋,赵权的声音已经完全被淹没于其中。
不断有东真兵倒下。虽然每杀一个东真兵,高丽兵起码都得付出两三个人的代价,但总共就一百个兵力的赵权,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交换比。
赵权心急如焚,只能一直强摁着自己的慌乱,慢慢地调整着圆阵的行进节奏。
不足百步的距离,东真兵圆阵却走了有半个小时。等他们终于抵达城门,与阵门处的东真兵汇合时,阵形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倒下的东真兵,已经超过了一半。中文网更新最快电脑端:
剩余的东真兵,这次不用赵权招呼,便迅速地背靠城门,重新结成一个半圆阵形。
伤亡的速度明显地降了下来,但是依然没有停止。
“妈妈呀的!没箭啦!”李勇诚突然一声大叫。
带来的数十支弩箭竟然全部射光。只有陈耀依然不紧不慢地用弹弓射着石子,一边发出嘿嘿的得意笑声。
“那些东真人,再不来,咱们得去见姥姥了!”李勇诚一边嘀咕着,一边抽出兵铲,与王铠一起加入混战。
……
落日的余晖中,宣州城下喊杀震天,而龟州城外的战场上,却是一片诡异的静谧。
城墙之上,林立的旗帜之下,是一排面露疲惫的守卒。
城墙之外,是两座相邻而建的营寨,寨门各立一支旗杆,一个挂着“稿城”,一个挂着“东真”。
这时,从稿城军营寨中,匆匆走出一个年近三十,长相平实无奇的将领。他来到隔壁的东真军营寨,跟守卫打了个照面,便直冲而入。中文网更新最快手机端:://
此人来到东真军中军营帐之前,对着侍卫一抱拳,说道:“稿城军辛邦杰,求见大将军!”
侍卫未及回答,帐内便传出一声叫喊:“邦杰吗?进来吧!”
此人正是辛邦杰。
帐内只有一个身材高昂的老头子,胡子横飞,身上随意披着件衣服,正含笑地看着他。
“小侄,拜见,大伯伯!”辛邦杰语含哽噎,双膝跪下,头磕至地,砰然作响。
这人,便是东真军统帅,南京府副总管大乌泰。
大乌泰弯腰,扯着辛邦杰的胳膊,就要把他拉起来。但辛邦杰还是挣扎着,恭恭敬敬地嗑完三个响头,这才直立起身。
“小侄无礼,直到此时才来拜见大伯伯!望大伯伯体谅!”辛邦杰说着,两眼已经微红。
大乌泰微笑着不住点头,捶了捶辛邦杰的肩膀,说:“不错啊,小子,十几年没见,我已经都认不出你来了!”
“十六年!”辛邦杰说道。
正是在十六年之前,辛邦杰随着他的义父,离开辽东辗转海上,潜回中原。
大乌泰点了点头,把他扯到椅子上坐下。而后问道:“怎么样,还好吗?赵镝,那家伙呢?你不会告诉我,他死了吧?”
辛邦杰眼圈又是一红,长吸一口气,努力地抑制着眼中即将滴落的泪水,回道:“自回到中原后,义父便领兵四处征战,一直到蔡州,城破之前依然不退。但,至今音讯全无,生死,不知……”
大乌泰脸色一僵,拳头突然紧握,随后恨声说道:“我就知道,我早跟他说了别回去,可是……”
“咳!――”大乌泰又长叹了一口气,“你义父啊,就是个倔驴脾气,一旦认定的事,十匹马也拉不回的!”
“不过,你也别难过,既然现在为止没有他的消息,说不定就是好消息。这家伙,就跟打不死的蟑螂一样,没那么容易就挂掉的。而且――”
大乌泰继续喃喃说道:“而且,他还答应要带好酒过来,给我喝呢!这样赖帐行为,可不像他的风格!”
这个大乌泰,正是辛邦杰义父赵镝,当年在辽东时的生死之交,两个虽未结拜,感情却胜过兄弟。大乌泰曾力劝赵镝留在辽东,希望两个人可以打拼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地盘,但赵镝因思亲情切,还是坚持回到了中原。
却未想到,那时一别便是十六年,而且从今往后,再见的希望更是渺茫。
大乌泰突然抬起手,在自己脸上猛的一搓,本来就横七竖八的胡子,更加的混乱成团。
大乌泰从嘴里吐出一口浊气,稳了稳心绪,说道:“不说这些人,没得让人憋闷。你今天怎么有机会出来?”
“郭侃郭将军,让小侄过来,跟你商量下,接下来的军事行动要如何安排?”
“噢,那个郭将军,他怎么说?”
“郭将军的意思,是想让东真军在此留下一千人马,拖住龟州守军,其他的跟稿城军一起,去宣州城接应下只不干部。”虽然郭侃在交代辛邦杰时,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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