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禾脸上显出一丝喜色,随即掩住。嘴里嘀咕着:“这么早,这批丧货,怎么又来催了?”
王建禾瞥了王栖梧一眼,确认他并无任何不快,这才躬身说道:“那,我先去了——”
王栖梧展开一份文书,对他挥了挥手,就像在赶走一只苍蝇。
王建禾便颠颠地下了城楼。
五个多可的手下,嘻嘻哈哈地围过来,“老兄啊,晚上准备带我们去哪乐去?”
王建禾指了指依然斜挂在天的太阳,埋怨道:“现在才什么时候啊,你们就溜出来。万一让大帅知道了,我脑袋就没了!”
“放心啦,大帅不会知道的!”
“不对啊,不是说好一天只出来三个人的吗?今天怎么跑了五个人出来?”
“走啦,别这么啰嗦!都是兄弟!”
“就是,一天三个,太麻烦,一个月才能轮一次,哪里受得了?”
“万一被大帅发现了怎么办?”
“不会啦,快点!被发现了,我等会为你求情的!”
“赶紧的!”
“好好,走!别推我——不过你们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啊!”
“知道啦,你要是到了和林,一切都包在我们兄弟身上,每天给你安排十个,行不行?别到时把自己的老腰弄断了……”
笑声很银很荡,渐渐出城而去。
城楼上的王栖梧,默然而视。
他的心里其实很纠结。
倒不是怕被多可知道了王建禾天天带他的手下出去玩乐,而是担心南京府的人,知道自己这个代总督,竟然纵容手下引诱蒙古人玩弄高丽女子,自己的名声又要臭上一层了。
不过,想想自己身边,缉侦局的人绝不仅一两位,该知道的南京府大概也早已知道了。更何况自己本来就不是个爱惜名声之人,臭就臭吧!
把事情办好了,哪怕名声再差,也会有人给自己兜底的。
月升,月又将落。
多可站在城头之上,努力地压制着自己满腔的怒火。
夜前难得查营,自己手下竟然有五人不知去向!
以前夜间,总会有二三个人不在营中,多可倒也不曾在意过。可是同时五个不见,这还是第一次发生。
这可是战时啊!
其他人支支唔唔,有些人说出去小嘘嘘,有人说出去大嘘嘘。
有人说城外发现了可疑之人,几个人跑出去查看。
有些人却说,他们应该还在其他地方巡逻。
多可觉得其中一定有诈,于是下定决心堵住这几个人,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堵,竟然一直等到了天色将明。
几个雄浑的吵闹声,终于从不远处的山角处飘出。
数个歪歪扭扭的身影,骑在颠三倒四的马上,缓缓地出现在多可的眼皮底下。人在城下,酒气却已直冲上了城楼。
“拿下!”多可一声怒喝。
城门处,扑出十几个蒙古兵,一把将这五人掀翻落马。
“谁?”
“大胆,哪个敢动我?”
“来人——我的刀呢?”
噼哩啪啦声响起,这五个蒙古人被十几双拳脚轮了一圈,而后捆绑结实,拎向城头。
一边夹着他们,一边有人贴着耳向他们嘀咕道:
“大帅查岗,你们被发现了!”
“小心点,别乱说话!”
“王建禾那家伙呢?”
“刚,刚说肚子疼,还在那拉着呢,让我们先回来。”这五个蒙古人酒醒了一半,但倒都没有太多的惊惧。
“嗯,还好。别把那家伙供出来,否则兄弟们以后可就没的玩乐了。”
“行,行,我们知道。”
“知道就好,呆会抽你的人下手不会太重的。熬着些!”
五个捆成粽子般的蒙古人,被扔在多可的脚下。
还未等多可开口,五个人便声嘶力竭地大喊道:
“大帅饶命!”
“大帅,我等并未做错什么啊!”
“大帅——嗝——”
多可抬脚一踹,这个打出酒嗝的家伙就滚了出去。
“你们,几个狗贼!战时擅自离营出城,还敢去喝酒!信不信我直接砍了你们?”
当啷一声,多可拔出腰刀,直指其中一人的鼻尖。
“大帅,听我们解释啊——”
“冤枉啊,大帅!”
“说,到底怎么回事?敢骗我,我就回和林屠了你们全家!”
“是这样的——”
“我们发现了敌踪……好多人呐……”
“是高丽兵!”
“闭嘴!你来说,其他人给我安静些!”多可烦躁地把刀往前一递,那个蒙古人鼻尖便沁出一小窝的鲜血。
“大帅饶命啊!”这人吓了一跳,还好多可又收回了刀子。
“是这样的,晚上我们几个吃过晚饭后,出来稍微蹓跶,看到外面似乎有几个人在暗中偷窥。因为怕他们跑了,也没来得及跟大帅汇报,就直接追了过去。结果,发现了距此大概十里处,有十来个高丽人的隐藏据点。
还好我们发现的及时,否则被他们发动偷袭,我们肯定得损失惨重!
不过可惜的是,这些高丽贼人太狡猾了,可能发现不对,还没等我们近前,就全溜了个精光。
当时天色已经全黑了,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找了个山洞,躲了一夜。
大帅你也知道,这山里头一到晚上,实在是太冷了。因此我们兄弟几个,只好喝了点酒御寒。”
多可听着有些发蒙。
隐藏在山里的高丽兵?准备偷袭?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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