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檀随意颔首,注意力被书案上的画吸引过去。
她伏在书案前,端详着面前用了一半朱砂却未描好的梅有些发愁。这画她描了许久,却总是画不出她心中想要的样子。
见她发愁,阿衡笑道:“公主与其日日对着一副半成品烦恼,还不如改日去请教一下大皇子。”
“是了,大哥哥的丹青绘得极好,若明日大哥哥得闲定要将他请来给我指导一二。”
阿衡像是想起什么,又道:“听闻近日大皇子在垂文殿随陛下批阅折子,时常要很晚才出来,因此陛下便干脆让大皇子住在会宁宫里。”
“那二哥哥不在垂文殿吗?”静檀困惑,是自己父皇准备立储君了么……
“倒是没听说。”
静檀莫名有些不安,两个哥哥如今已至弱冠,父皇又年过了半百,朝堂对未来储君的议论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父皇却一直避而不提立储君之事,如今特意召大皇兄去垂文殿,是要立大皇兄为储君吗…不知为何,她突然感到有些心慌…
次日,娅白身边的贴身侍女小荷从康宁殿角门接了什么东西,又与来人说了几句,便喜滋滋的回了里屋伺候自家公主梳洗。
梳洗毕后,小荷遣退了众人,在娅白耳边悄声道:“少尹大人遣人送了东西过来。”
娅白听后,喜道:“这两年右君哥哥再没给我送过东西,怎的今日就送来。”虽是这样说,却是喜上眉梢,结果那只匣子,仔细端详起来。
那是个红木填漆匣子,镂空雕了荼蘼花,娅白推开匣子,只见里面静静躺了一把手掌长的青冈木剑,剑柄上刻了一个簪花的‘白’,旁边并一朵荼蘼花。
娅白用手摩挲着那个‘白’字,喃喃道:“右君哥哥还记得我喜欢荼蘼…”
小荷在一旁笑笑,促狭道:“这青冈木可不好找,且木质坚硬,再雕刻上这么些个花呀字呀更是费事,可见少尹大人对公主是上了心了!”
听了这话,她想起昨日她无意中向他提起的木剑,顿时双颊绯红,作势去掐她,羞道:“不过一把木剑罢了,被你说成了什么稀罕物,平日我得了什么好东西也没见你说嘴!”
小荷掩嘴笑了笑,接着道:“奴可是记着公主幼时被皇后娘娘问起为什么单爱荼蘼花,公主当时可是大声回话:因为荼蘼花又名白蔓君!”
小荷却不住口,又道:“又是‘白’又是‘君’,公主幼时大着胆子说了出来,如今怎的奴的几句顽笑话也听不得……”
娅白听了更是羞红了脸,小心的收了匣子便欲去掐她。
“幼时的事儿我可不记得,怎的你比我还清楚!”
两人又是玩闹一阵,小荷突然板起脸道:“奴自小便陪着公主,公主的心思又如何能瞒过奴…公主大了,也该为自己的以后考虑,奴只想公主早日明白什么是自己想要的,为以后早做打算。”
娅白绞着手里的帕子,叹道:“右君哥哥若真心有意与我,自然会向父皇请旨,我说了有什么用…”
“少尹大人的心意公主光靠猜怎么成…”
小荷还欲说什么,门外传来岚清的声音。
“小妮子莫不是还睡着,这个时辰该去破影台了,可别惹了法师笑话。”
岚清说着,便踏进来,便见娅白与小荷嬉闹,刚挽好的发髻也松了些,便皱眉道:“想来是二公主宽厚,纵得你们越来越没了规矩,大早上还同公主嬉闹,误了宫学时辰你们担当的起吗?”
娅白清了清嗓子道:“起的迟了些,姐姐也别怪她了。”说着,忙遣退了她,又对岚清笑道:“姐姐不如来帮妹妹挽个髻罢,姐姐许久未帮妹妹梳过头了……”
岚清轻啐一声道:“这么大的人了也不害臊,还让我帮你梳头!”
嘴上虽这样说着,但还是拉了她坐于铜镜前,帮她重整妆发。
娅白看着铜镜中的姐姐,眉目清晰,似乎每回去宫学,她都会画眉点唇,今日她还戴上了前日母后给的红玉眉心坠。
“姐姐…”娅白略略思衬,还是道:“姐姐可有意中人?”
岚清拿梳子的手顿了顿,微微失神,随即恢复如常,笑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娅白想到那把木剑,掩了掩嘴角将要浮起的笑意,不言语。又听得她道:“有没有的不重要,或者说,我们不该有意中人,有了只会是徒增烦忧……”
听得她这样说,娅白眼中的笑意随即转为愁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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