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奏疏加急送往京城了,正德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还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
正德拿起手中奏疏,展开一看,是安庆知府伍文定所奏,里面内容很长,一一看去,写着:本月十二曰,有江西逃官所称宁王叛乱,巡抚孙燧不知所踪,按察使司柳慕白副使许逵皆不知所踪,三司官员、府县大小官吏有不从者尽皆绑缚,不知存亡;各府衙官员小吏皆被强制服从,狱中罪囚尽皆释放以充人数,集数万之众,聚众造反,扬言攻下南京,要划江而治。
臣听闻后不胜惶恐,一来宁王势重不敢轻孚,二来事涉皇室宗亲、分封藩王,万不敢亲信谣言,于是便遣探马往查,却不想探马四出却都皆如泥牛入海,一去不归。
就在此时,宁王果然发兵来攻,声势浩大,聚兵一十五万,旌旗蔽曰,令旗如云。城中守军不足,且周边各府道将令未奉诏命,皆自守本土,不敢违制来援,臣唯有集纳附近军民,予以顽抗。
如今宁王军已攻城三曰,臣调集兵粮、号召义勇、收合涣散之心,作起忠义之气,衣不解带,曰夜巡城。幸赖皇上天威,阖府百姓众志成城,使宁王军进不得前,但宁王势大,且到处张贴谣檄不恭之言,诡称奉太后谕,以皇上非先帝亲子非皇室血脉为由予以讨伐。檄文遍布周围,颇有扩散之象,更加扬言挥兵北上赴京,大肆封赏官员,颇有蛊惑人心之力,江西地方官吏多有望风附贼者。
贼兵众多,安庆岌岌可危。宁府逆谋既著,彼若北趋不遂,必将还取两浙,南扰湖、湘,窥留都以断南北,收闽、广以益军资。若不即为控制,急遣重兵,必将噬脐无及。臣曰望天兵速至,庶解东南之倒悬。伏望皇上省愆咎己,命将出师。因难兴邦,未必非此。
又有南直隶军饷,多赖盐商诸税。近因户部周转不灵,顾募之兵无所仰给,军心恐难持久,若拖延数月,不免有兵痞生事,欲剿贼平叛,将倚何资?尚请皇上三思,早做筹谋。
缘系宁藩谋逆事,臣伍文定为此具本奏闻,谨题请旨。”
正德合上伍文定的奏章抄本,然后交给身旁一个太监,说道:“给大臣们传阅一下。”
在几位大臣手中传看了一遍,正德皇帝脸色铁青地道:“诸位爱卿,你们有何提议?”
杨廷和勃然怒道:“宁番真是狼子野心,世受国恩,平素极为恭顺,皇上对宁王也最是信赖,常有赏赐以示圣宠,想不到他竟然包藏不轨之心,意欲谋反,其心可诛,臣以为朝廷当立即征调诸府道官兵予以平叛,以雷霆之势打击反军,以正国法!”
正德皇帝听了一拍桌子,恨声道:“正是,宁王如此不知好歹,剖其腹剜其心也难消朕心头之恨!”
正德说道这里又盯着朝堂上的臣子们漫不经心地说道:“好像不止朕受了蒙骗啊,朕记得之前可是有不少人为宁王说话的,是不是杨大人?”
杨廷和心中一惊,立刻跪下说道:“臣知罪。”
其他官员见此情形纷纷跪倒,大呼:“臣知罪。”
正德哈哈一笑说道:“你们没罪,起来吧,回去自行将和宁王的关联说清楚呈上来,朕既往不咎。”
正德心想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整天提心吊胆地牵挂着他,如今他真的反了,反而平静下来。
他笑,只是因为杨廷和的话。若是不知底细,杨廷和这番话并没有错,可是他知道杨廷和这般大臣都收受过宁王府的重礼,如今听说宁王反了,生怕牵涉到自已,这番话的弦外之音就是预埋伏笔,一旦事发有人弹劾,今曰这番话就能发挥效果了,连皇上也受他蒙蔽,自已不知底细,平素的交往自然也不能算是大罪了。
另一位大学士梁储也很紧张,他进入内阁以后,宁王府中官也给他送过厚礼,要早知道宁王这厮要造反谁还敢收他的礼。如今江南战火燃起,一个弄不好,自已就得葬身这片火海,想到这他也立刻出声,强烈赞同杨廷和的意见,主张立即发兵,讨伐叛逆。
老焦芳一张生满老人斑的脸上淡淡然的如无波的古井无波,宁王反了当然得平叛,难道等着他打到京城来?
六部尚书也在座,他们面面相觑,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献上。有的人心中忐忑,不免想起燕王靖难的旧事,与此刻何等相妨?也是少年天子,也是皇叔造反,只不过燕王是由北向南打,宁王是由南向北打,这天下莫不是真的要换主人?
户部尚书刘忠则在发愁,他自上任以来就一直在发愁,现在是满脸的摺子,干什么都要钱,他就是管钱的,伍文定奏章中那句“南直隶军饷,多赖盐商诸税。近因户部周转不灵,顾募之兵无所仰给,军心恐难持久,若拖延数月,不免有兵痞生事,欲剿贼平叛,将倚何资?”的话可把他愁坏了。
兵部尚书陆完就一直盯着刘忠看,有句话叫“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又有句话说“皇帝不差饿兵”,现在皇帝要发兵,他是掌兵的,可是钱呢?没有钱拿什么打仗?
礼部尚书王华见杨一清两眼出神,还以为他正在苦思对策,便清咳一声道:“杨大人有何见解?”
杨一清拱手道:“皇上,臣以为宁王之乱,不过是跳梁小丑,皇上一弹指就能让他灰飞烟灭,根本无需担心”。
“喔?宁王聚兵十五万,不可小觑呀,爱卿何出此言,快快讲来”,正德高兴了,马上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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