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无烟不明所以,自觉看向楚晨,后者憋着笑,冲她神秘兮兮得眨了眨眼,便又继续对杏冲冲道:“莫慌莫慌,小东家再朝三暮四,一颗心也向着你的,我带小七进去休息,稍后向你打听些事情。”
“去吧。”
杏冲冲懒懒得抬了抬手,重新走到石凳边坐下,将手中玉箫一转,重新放到唇边吹了起来。
悠扬轻柔的声音,缭绕在花草相依的庭院里,让这远离闹市的小店多了几分不近人间的意境。
唐无烟跟随楚晨进了大厅,便有穿着浅灰布衫的少年端来饭菜。
她打量着在厅里忙碌的少年们,不禁好奇,“晨哥哥,这儿只有男子吗?”
“的确如此。”
楚晨撕了一只油滋滋的烤鸡腿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回答道:“小东家出了名的贪财好色,早年间四处游山玩水,专门挑选自己看上眼的男子带回来,年纪小的唤她一声姑姑,像是杏冲冲那样的,便叫她小东家。”
“杏公子的名字真有趣。”
方才唐无烟便这样觉着,只是碍于礼数不便直言。
楚晨笑道:“这是艺名,杏冲冲是茶花弄最有名的琴师,到了晚间,便会登台弹奏一曲,金陵城中很多达官贵人,都拜倒在他的琴弦萧声之下,为他一掷千金呢!”
“既是如此,他为何还留在这小店里做个副掌柜?”
唐无烟更是好奇。
楚晨手上忙碌,不停往唐无烟盘子里夹菜,嘴上耐心解释道:“杏冲冲是小东家救回来的,而且……你别看茶花弄店面小,开在僻静小巷里,这可是整个金陵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竟有如此神奇的地方?”唐无烟这些年来不曾踏足江湖,不知世界之大,世事之奇,她以为唐门便足以代表江湖。
楚晨一脸得意,“不然我怎会带你到这儿来,一会儿你去客房里休息,我去找杏冲冲问问情况,你放心吧,肯定会有好消息的。”
“多谢晨哥哥……”
唐无烟低下头,便看到满满一盘堆成小山包的美食,另一边的楚晨正埋头大快朵颐,她心里泛起甜丝丝的味道,像是红豆糕在身体里化开了似的。
吃过饭,便有少年房里休息,楚晨循着懒懒拨动两下的琴声,找到庭院边角凉亭里的杏冲冲。
“冲哥,心情不好啊?”楚晨明知故问。
杏冲冲手撑着额角,斜眼看过来,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小东家去了榴园,我心情如何能好?”
“倒也不必如此牵挂,小东家虽说好色了些,玩够了还是会回家的。”
“嗯,她不回,我把榴园炸了便是。”
杏冲冲笑得温文尔雅,说出来的话却像满嘴血腥沫子。
楚晨后背一激灵,笑嘻嘻岔开话题,“冲哥,有个事儿,我想向你打听呢。”
“茶花弄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杏冲冲抬手,修长如玉髓似的手指捻了捻,“带够了吗?”
这里的消息,都得用真金白银换,便是金陵太守登门也是如此。
谁也不敢对茶花弄下绊子,硬碰硬,杏冲冲这号脾气古怪又神秘莫测的佛爷,店里可有好几个。
“这……”楚晨抿了抿嘴,讪笑道:“先赊账行吗?”
杏冲冲瞥他一眼,摇了摇头,“小晨,若非你师父与小东家的那点子情分,你该知道……以你的资产,是不够在茶花弄混吃混喝的,你师父临终前,让小东家承诺保你十年平安,可没说让你白嫖我嘴里的消息。”
楚晨低着脑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老家伙临死前有啥想不开的,非要求小东家保他十年平安,他有啥不平安的?十条消息不香吗?
哎。
算一算,他师父去世差不多也八九年了,他在金陵城里连根毛都没伤过。
小东家这波赚大发了。
“冲哥,你开个价吧。”楚晨老大不情愿得开口。
杏冲冲捏了捏下巴,眼珠子一转,反问道:“唐小七与你不过萍水相逢,你何必为她这么拼?”
楚晨苦笑,“这丫头挺可怜的……”
“可怜?”
杏冲冲狡黠一笑,“她脖子上挂着赤练狐尾和唐门的掌门信物,你说她哪里可怜?”
“你?!!!”
楚晨吓得往后一仰,结结巴巴,“冲哥……你……你早看出来了?”
杏冲冲:“不然你以为,我如何能成了茶花弄的顶梁柱?”
不是因为美色?
楚晨没料到自己和唐无烟在杏冲冲面前仿佛被扒光了似的,毫无秘密可言,此刻只剩满脸沮丧。
“其实……她就是唐无烟。”
“猜到了。”
杏冲冲道:“价值一万两的‘好货’,你竟没交出去,你师父的棺材板怕是要压不住了。”
楚晨就乐起来,老家伙若九泉之下知道,他教出来的徒弟也有不为钱财所动的一日,可能真的会跳出棺材揍他一顿。
盗门中人,这可是大忌讳。
“天机仪开启后出现生死函,上面竟然是唐无烟的名字,可她只不过是个单纯善良的小丫头,我看着她被冤枉的样子,就想起我小时候被人冤枉偷包子……冲哥,你不知道,那时没有一个人相信我,他们都打我骂我,说我是野种,没人要的垃圾,我总在想,如果那时有一个人愿意相信我,该有多好,所以……”
“所以你就想做那个唯一相信唐无烟的人?”杏冲冲若有所思得看着他。
楚晨感慨了一番,心胸突然开阔顺畅不少,深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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