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鸢带着满腔的疑问离开了竹屋,回到九重天的时候,她没来由地就感到一阵冰冷刺骨,偌大的九重天,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从前没觉得有什么,但是今天却突然觉得,格外的孤独寂寞。
忆鸢不知道几时睡去,又不知道几时醒来,她梳洗完毕之后走出了九重天,迎面就遇上了来打扫宫殿的侍女向她行礼。
忆鸢颔首让她起来,随口问了一句:“战神呢?”
侍女乖巧地回复:“回禀陛下,战神殿下正在飞云殿议事呢,特地交代了婢子,带您醒了给您准备些吃食。”说着侍女一拍手,身后又出现了许多端着吃食的侍女,都在等待她的命令。
“都放进屋子里去吧,本座出去走走。”经过昨晚,忆鸢突然对战神这每日都代劳她议事的举动,产生了怀疑。
“陛下,战神殿下吩咐了,您要按时吃饭,才不会坏了身子。”侍女并没有让开,而是继续恭敬地屈身在忆鸢的面前。
忆鸢眼神冷了下来,她看着这个拦住自己去路的婢子,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天帝做得有些憋屈,不仅没有参加议事的必要,甚至连吃与不吃,这件事情都做不了主。
忆鸢沉思了片刻,还是转身回到了九重天,现在还不是挑事的时候,有很多事情她还需要考证,只能先顺了战神的意,不能让他起疑。
其实连忆鸢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在心里已经悄悄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不管结果是什么,她已经给云楼定罪了,接下来的验证,不过是为了心安罢了。
云楼一天比一天忙了,以前每日都会抽空来看忆鸢一次,估计是临近大婚了,有许多琐事需要处理,他每件事情都要亲力亲为,自然不得空。
不过他不来,倒是给了忆鸢活动的空间,趁着没什么人注意到她,她隐去了自己的踪迹,偷偷下了界。
这是她百年来第一次来地府,之前除了天界,她也没什么想要去的地方,自然就懒得研究。
而今为了查明事情到底是不是蔓萝说的那样,她摸索着来到了地府。
地府和她想象的差不多,都是阴森不见天日的,到处充斥着尖叫和诡异。
忆鸢有些不习惯地皱了皱眉,她环顾四周,没有见到一个活物,不是说彼岸花是生在地府的吗?怎么也见不到?
“站住,你干嘛的。”突然,忆鸢被人拦住了。
忆鸢回头看,是个长得奇丑无比,穿着黑衣服的少年,她一开始的确被这样貌吓了一跳,随即就稳住了心神:“这位鬼差大人,我是来寻卞城王的,还麻烦您通传一声。”忆鸢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还特地变幻了样子。
“什么卞城王,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卞城王,你到底是干什么呢?”黑衣鬼差狐疑地打量着奇怪的女子,既不是人,也不是生魂,也不是鬼魂,她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连自己都看不清,她来到地府到底有什么目的。
想着黑衣鬼差突然就戒备了起来,手慢慢摸上了自己身后的镰刀。
“小黑,出什么事情了?”从黑衣鬼差的身后突然走过来一个白色衣服的鬼差,也生的丑,但是这次忆鸢倒是没有被吓到,仿佛是已经习惯了一般。
“白大哥,这厮竟然到地府来找卞城王,你说我们地府哪有卞城王这号人物啊?她是不是...”
黑衣鬼差还没有说完,本来漫不经心的白衣鬼差,眼珠一下子就瞪圆了,他看向忆鸢:“你再说一遍,你来找谁?”
“卞城王啊。”忆鸢有些奇怪,一会说没有卞城王,一会又好奇,鬼差做事都是这样的吗?回去定要好好整治一番。
“小黑,这里没你这么事了,这人交给我了,你去忙吧。”白衣鬼差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黑衣鬼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得道了声好,就悻悻地离开了。
白衣鬼差意味深长地看了忆鸢一眼,转身离去,留下了一句:“想要找卞城王,那就跟我来吧。”
忆鸢没想到事情竟然出奇地顺利,不疑有他,跟上了白衣鬼差。
跟着他走了许久,穿过了十八层地狱,那里每一层地狱,都是哀嚎一片,都已经离开了,忆鸢还是觉得那股子恶鬼被炸了的味道,还萦绕在鼻尖。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才终于到了十八层地狱中最深的一处,白衣鬼差命众人打开最深处的一间牢房,努了努嘴说道:“卞城王就在里面,你要进去吗?”
忆鸢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还没有走近,他就能闻到一阵阵扑面而来的恶臭,混合着血腥气,让人直想作呕。
“这是什么啊?”忆鸢真有点不想进去了,她实在是受不了那味道。
白衣鬼差叹了口气:“是不是嫌弃味道难闻?你憋着气不就好了,我们都是仙,是不需要呼吸的。”
他这么一说,忆鸢这才想起自己可是仙来着,还巴巴地呼吸得畅快,真是太不应该了。
于是忆鸢憋住了呼吸,这才感觉好了一些,有了往里走的勇气。
她边往前,还边回头看白衣鬼差是不是跟上了,令她欣慰的是,那白衣鬼差隔着几步的距离,一直跟着忆鸢,倒让她安心不少。
直到了牢房的深处,在一丝血光的照亮之下,忆鸢看到了卞城王,他满脸都是血污,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鞭子抽的破烂不堪,双手双脚被铐着。整个人低垂着头,了无生气。
忆鸢有些着急了:“你们把他怎么了?怎么把人打成了这样?”
白衣鬼差右眼微微跳了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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