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山间除了“呼呼”的风声,就只剩下我们几人因为跋涉劳累所发出的叹气声。
天黑,路远,时长,山道崎岖,我一度以为我们走错了方向。要不是段小树满怀自信,恐怕我们几人早就找个风小的地儿歇菜了。在这期间,我有好几次想把英姐在黄泉路上拜托我的事转告给段小树,可是又觉得时机不对怕他一时半会接受不了鬼神一事,于是就把这事先放下,想着等想好了怎么描述再说。
“小远,咱们这到的什么鬼地方?一点儿人味儿都没有。”胡八灰小声对阿远说道。我心想这妖仙还真是不懂行情,别说是没人味儿,我手机早他妈没信号了。
“这里应该快到段老师他们家了,没想到要走这么远。真是辛苦你了,还得陪我们赶路。”阿远满含歉意地说道。
“哪里的话,这是我的任务,而且好久没见你了,也挺想你的。不过说句实话,我总感觉有什么危险在等着咱们,你要知道,我们妖仙天生就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有着非同一般的直觉。”
“呵!”阿远无奈地笑道,“小灰啊!前路难,回头更难。已经到了节骨眼上,就算是刀山火海咱们也得走一遭啊!”
“那是!我胡八灰还真没什么怕的人!这一次就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艺高人胆大!”说这话的时候,胡八灰的小胡子颇有节奏地翘动着,就像两根指挥棒一样给他的豪言壮语伴舞打气。
又走了一会儿,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就听段小树说:“快到了!绕过这座山就能看到我们寨子了。”
“哎哟!可算到了!”众人听了段小树的话居然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揉腰捶腿,尽显疲惫。
“呵呵!大家别停!咱们到了段兄弟家再休息。”萧云本身并不是瘦小身材,因为年龄和工作问题反而有些胖硕,其实他早就累得不行了,可他还是给我们鼓着劲儿。
“来,加油加油!到了之后我给大家倒几杯杨梅酒解解乏。”段小树也重新迈动脚步。我他娘的越看这家伙越实诚,难道说以前跟他闹矛盾都是我的过错吗?
“段老师,杨梅酒能接骨吗?”阿成冷不丁问了段小树这么一句。
“接骨?”段小树有些不明所以。
“我腿都走断了……”阿成这二货还有力气讲冷笑话。
“断你大爷!”我一脚踢在阿成的屁股上。***!他一说断腿,我的小腿肚也开始疼起来,长这么大没走过这么难走的路,还持续走了这么长时间,跟万里长征似的!段小树家到底有多偏僻?我都无法想象他们寨子的人平时与外界交流有多不方便,这他娘的简直是与世隔绝啊!
“这座山叫做雷山,我们寨子叫做雷山苗寨,平时大家进城办事都要这么走,已经习惯了。”段小树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雷山苗寨?以前好像听过。段老师,你们寨子大不大?”我问段小树。
“不算大也不算小,有个百十户人家,都是从祖上就住在那里的,按照我们寨子的风俗,咱们到了之后我应该先带着各位去拜访一下我们村长,可是今天实在是有些晚了,明天再给大家引见。”段小树微笑着回答。
“怎么?还得通知村长?”阿远脸上闪过担忧之色。
“是啊!寨子里去了生人一定要给村长知晓一声,大家是不想被旁人打扰吧?放心,我会把事情都妥协好。”段小树拍了拍阿远,伸手指向前方,“大家看,那里就是我们寨子!”
“呼!终于到了!”众人长舒一口气!我定睛向前方看去,果然看到昏暗的山间灯光点点。我们继续往前走,脚下的路面开始结实起来,逐渐走到铺满青石板的山坡下。我略微抬头仰望,雷山苗寨的村落规模并不是很大,入眼的大概有十几座吊脚楼。与西南其他民族村落一样,这里的木质吊脚楼也是依山而筑,鳞次栉比,错落有致。
吊脚楼是苗侗等少数民族特有的古老建筑形式。它在各地房屋形式上不尽相同,但基本上都是利用山坡的自然地势,后半部分建于倾斜度较大的山坡上,前半部分以木柱支撑,形成吊脚柱,故称之为“吊脚楼”。一般有三层:上层储谷,中层住人,下层堆放杂物或关养牲口。
“小树,到蛮奔拿梦么哈得老?”路边的吊脚楼上有人走出来,倚在美人靠上叽里咕噜地用苗话跟段小树打着招呼。
美人靠又是什么呢?在以前的时候,苗族人家中的女孩是不能轻易下楼的,当寨子中来了生人想一探究竟时,只能倚靠在二楼外围的长椅子上,久而久之,这排长椅就得雅号“美人靠”。
我以前是跟随学校到过苗寨实习采风的,苗寨的生活环境多少有些了解,可现在踏着脚下的青石板路,听着远近相闻的狗叫声,我仍然在一瞬间被这远离市井喧嚣的宁静所感动,相较于燕平,这里完全可以称之为世外桃源。
“嘿嘿!雨么接哦把带嘎崩,多带赶贵阳打。”段小树抬起头大声地用苗话回答着。
“欧嘎希帮忙格雨!”
“欧!多带打啊赞哦吧拿爱丹么!”
……
段小树一讲家乡话,我们这些人就只有干瞪眼的份儿。苗话里一些独特的发音听起来很像外语,惹得大猛子捂嘴偷笑。
苗语跟中国大多数的民族语言一样,属于语法发音都独立成系的那种语言。由于流传下来的苗语词汇量有限,所以现在的苗寨里所通用的语言都融合了汉语以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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