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莞尔一笑,从带来的食盒里取出一碗果肉羹递于谢玘。
“春日最宜食清甜水果,这是用新鲜的枇杷和樱桃熬制的,加了少许蜂蜜。尝尝?”
今日秦妙恰好穿了一袭清风铺新出的桃色春衫,极尽苛刻的窄腰设计,将她本就纤细的身段衬托得淋漓尽致。而胸线处也非往常的抹胸襦裙样式,而是改为小曲褶皱,很好地遮掩了秦妙尚未发育成熟的不足。再看肩臂处,一改现行京中贵妇们喜爱的敞式袖笼,而贴着女子圆润的肩部线条一路往下,凸显女子纤美修长的手臂,直到袖口出微微敞开,举手投足间可隐约一窥秦妙今日所佩戴的珊瑚珠串铃铛。
随着她款款走步而来,手腕上的铃铛发出细微“叮当”之声,声音清脆,如山泉流淌,再加碗中弥漫而来的水果羹,谢玘不得不说,颇为享受。
接洽瓷碗的瞬间,他不自觉地碰触到秦妙的指尖,再对上她温婉俏皮的笑容,忍不住食指大动,很快一碗果羹便下了肚。
见谢玘神色颇为愉悦,秦妙心里就安稳许多。看来阿薇说的没错,他的确爱吃清甜之物。第一次出击,成功!
添完茶后早被撵出门外的杏枝如今有些踌躇不前,眼巴巴地盯着里头张望。而同样守候在外的紫萱则颇为淡定地站在廊下,只是双眼却从未离开过杏枝半刻。作为谢玘身边贴身长随的破风,与紫萱一起静立在廊下,也注意到杏枝今日颇为反常的举动。眼见她好似欲推门而入,破风一个留神上前制止。
“你做什么?”
杏枝被吓了一跳,赶忙缩回了正打算推门的手,下意识地说道:“没…没什么,只是夫人在里面有些久了,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一听这话,守在边上的紫萱竟有些哭笑不得。这姑娘是几个意思…就算发生些什么,不也是应该的么。不过还是暗暗上了心,回头得和夫人提个醒。
反倒是破风有眼力劲,颇为严肃地和杏枝言道:“侯爷和夫人在里面有话说,能有什么事。你就安心待着,如要伺候,自然会叫你。”说完又退到廊柱下,而杏枝莫名其妙地红了脸,也不再言语。
屋内则不似屋外这般尴尬,倒是和谐一片。见谢玘用完了水果羹,秦妙就接着方才的话题继续往下说。她也没退回去坐,只是在屋内边踱步边说话。
“若说要扭转入不敷出的局面,无非就是老生常谈的开源与节流,别无他法。”
谢玘也站了起来,随着她也踱步起来。“可开源与节流说着容易,具体该如何开,又如何节?”
她想也不想直接脱口而出:“你只说对了一半。眼下从难易程度来看,最容易的便是不开源仅节流,次之便是开源节流并进,最难的才是只开源不节流。”
自成婚以后,谢玘发现妻子很少如府里众人一样称呼自己侯爷,也好似没有已婚妇人的自觉,称呼自己妾身。当然他并不介意,只是好奇她的初衷。可这样的细节,秦妙压根没有放在心头,身边的人或许提醒过她与谢玘相处该用尊称,万不可随性而为。可率性如秦妙,转头就将这样的所谓称呼放在了脑后。就如同现在,只是你我,而非其他。
秦妙正背着他的人,突然一个转身,一双水润的杏眼颇为正色地对上他:“作为侯府当家人,你想选择哪样?”
额…原只是跟在她身后,偷偷看她头上摇曳摆动的步摇颇为有趣,怎知这妮子就忽然转身撞了上来。谢玘隐隐感觉耳后根有些发烫的迹象,忙轻咳了几声以表示自己在思考。
“你说的三种方式对于侯府具体有何影响,我听了之后方可下判断。”
“这倒不难理解。第一种不开源仅节流,其实就是缩减府中用度,不该留的下人都不留,各房的月例都往下降,人情往来撇去可有可无的,只应付必须应付的。总之能省一分的,绝不多花半厘。当然包括你,你的用度得带头缩减!”
一根小小的手指毫无预警地戳上来,差点碰到谢玘的下巴,随之而来的是因出手瞬间而带动衣袖上飘来的细微花香。应是栀子花?谢玘在心里猜着,可覆在身后的双手不由地蠢蠢欲动,真想直接抓过那只小手,再闻一闻,是不是栀子花香。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秦妙在办公事的时候,最忌讳别人分心,即便是心心念念的美人公子也不可例外。
谢玘讪讪地别开头,故作淡定都往一侧看去:“那第二和第三种呢?”
不过这别头的瞬间,倒是让秦妙看清了谢玘早已泛红的耳根,再往前细看,咦…好像贴近耳根出的脸颊也有些微红,淡淡的,比她素爱的樱桃口脂还淡上少许。
愣头青秦妙很快说出一句让谢玘下不来台的话:“相公,你脸红什么?”说话间的喜悦和探究之情一览无余。
好家伙,一声平常夫妻间的相公让谢玘差点炸毛,本就微烫的脸颊,腾地涨红一片。他本就生得白皙俊雅,如今被秦妙这么一调戏,简直成了晚霞满天,绯色如梦了。
白面佳郎脸带绯红的模样却委实让秦妙再次看得有些痴,结果她又不怕死地说了一句真心话:“相公,你实在太好看了!”倾慕之意从她那双迷离晶亮的杏眼中喷涌而出,颇为势不可挡。
“好好说话!别说些有的没的!”谢玘有些恼,尤其看到秦妙毫不掩饰的一张花痴脸。这人怎就一点也不矜持,好在屋内今日无人,否则真是…
许是谢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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