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如微这边,绞尽脑汁,竟还是不满意。
将笔扔在了一旁,李如微如泄气一般往后倒在了罗汉榻上。
她有些迷惘地眨了眨眼睛。
桌上已经满是纸团,可是,她总觉得写得不好。
写得多一点,就显得冗长,写得少了,又表达不清楚自己的意思。
李如微思考着自己到底需要什么,平心而论,她是想讲清楚这件事,然后求得原谅。
所以说,字不在多,而要表达清楚……
可怎么样才能表达清楚?那就是把自己心里想的原原本本表达出来,不要添油加醋。
李如微想清楚了,便是直起了身子,再重新提起笔时,她的眸中已经没有了迷惘。
江允沣接到信时,他正在练功。
战场生涯,朝不保夕,只有武功高才能保全自己,保护他人,所以不可懈怠。
从信鸽脚上取下了信,看清楚了李如微的内容,江允沣神色微微动了动。
没想到,李如微还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夜已深,他还以为李如微已经忘记此事了,却不曾想,竟是这个时候送了过来。
这信看着也不短,难道,是李如微现在才开始写?
想不清楚的,江允沣也就没有多想,只是,他的眸子微微花了花。
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幅画面。
不过十六岁的他,哭着一条街道上,夜色沉沉,他的脸却被一片红光映照得清晰无比。
巨大的火,熊熊燃烧,火舌扑闪吞噬掉了楼阁的最后一个小角。
江允沣的眸子,微微闭了闭。
的确,他本来,是想当一个厨子的,可惜时运不济,天下不平,他纵使有心,却也无力。
自己,只是当时突然想到了此事,所以才会对李如微不高兴罢了。
说起来,其实是自己的错。
李如微关心自己,见自己不愿意说,会去打听也是人之常情。
是他思及往事,连带着看李如微也不悦。
顿了顿,江允沣提笔写信。
信中寥寥几字,却已经道尽了他的想法。
“你若有意,回来后,我亲自说与你听,切记练功,回来后还要检查。”
李如微看着信纸上的字,擦了擦眼睛,直到确认自己并不是看错了,她才坐回罗汉榻上。
江允沣这几个字的意思,应该就是原谅她了吧?
不过,江允沣真的打算告诉自己那件事?这是不是说明,她因祸得福,和江允沣的关系好转了呢?
李如微的嘴角忍不住漾起了一抹笑容。
不过,说起这练功,李如微本想着明日要不要多睡一会儿,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不过,解决了一桩心头大患,李如微的心情也就平静了下来,自然也就睡得香甜了。
早晨起来,即使江允沣不在,李如微也一如往常一般练功,她学了一些剑术招式,虽不能达到行云流水、干净利落的地步,但是,也算是规规矩矩。
至少在她的小侍看来,她已经很厉害了。
“先生,你现在也太厉害了!”
听着小侍诚恳的夸赞和看着他诚挚的星星眼,李如微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
罗智没想到李如微天还没亮,就起来练剑了。
他被吵醒之后十分不爽,但是一想到昨日发生的事情,又不敢造次。
只好蒙着头以求听不见院中剑划来划去的声音。
而另一边,胡沛霖睡得也不是很好。
自从知道父亲的打算之后,她整个人一蹶不振,一连好几天都失眠,睡不踏实。
婢女走进房间,见胡沛霖躺在罗汉床上,容颜憔悴,连眼睛下都是一片乌青,不由得心疼道:“小姐,你又一晚上没睡觉。”
胡沛霖只眸子呆呆望着帐顶:“命运如此,还怎么安睡?”
从小到大,父亲对她一直疼爱有加,她原本以为,父亲或许是对自己有点不一样的,现在看来,她和三姐姐一样,都是父亲的棋子罢了。
他们这些女儿,只是有被父亲利用的价值而已。
都说乱世之际,道德情谊,都被淡薄,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而庶女终究是庶女,三姐姐是母亲的女儿,自然由父亲许配给了上京庆南侯府家的三儿子,以后在家主持中馈,京中无人不敢不尊敬。
而自己,却只能嫁给区区一个谋士。
不,不对。
或许在父亲眼里,自己还比不上这所谓的区区一个谋士。
想当时得知大哥死的时候,她愤怒不已,当时便是准备来胡营,是二哥跟她说,不要冲动。
他说,父亲在灵堂上说。
自己的儿子死了他都没有这么伤心,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爱将冯明在这场叛乱中死了,他就悲痛不已。
二哥说,父亲比起亲情,更看重他手下的谋士、将军……
她那时还不相信,现在才明白,二哥所言非虚。
现在,父亲就是为了拉拢李如微,而要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他。
而且,还是一个自己所讨厌的人。
想到这个,胡沛霖就觉得心上被一块大石压着,怎么也喘不过气。
胡沛霖其实并不是怨天尤人之人,只是当一个人突然发现自以为牢牢攥在手中的权利其实不过是上位者想收回就收回的,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罢了。
婢女忍不住流下泪来:“小姐,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啊?你什么也不说,奴婢什么也不知道,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小姐,就算有什么事情,你跟老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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