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城北,玄天岭上,白雪皑皑,苍山如玉,松柏叠翠。
夜幕初垂,洁白的雪光辉映着夜空中的一弯朗月。
岭上有一道观,名曰玄帝观,殿内奉礼真武大帝,又名真武庙。始建于清乾隆三年(1738年),其大殿前殿设计独特,中有一梁悬空,一柱离地,成为奇妙的“悬梁吊柱“,为吉林八景之一。
此时,大殿内四个火把显得光线有些昏暗。
一群身着各色粗布衣服的人手持大刀、长矛、土枪、步枪等武器的人队列整齐,默默肃立。百十来号的人,站在大殿里丝毫不觉得拥挤。殿中真武大帝的泥塑像下供桌前,一张宽大的虎皮椅上,一个干瘦的中年人,身装棕色大氅,颈下一玉石吊坠,在干瘪的胸口前显得是那样的不相称,却是耀眼得很,他手拄着长刀,一双鹰眼注视着下面手脚都被捆绑着的六个人,几根小黑胡在气息中抖动着,不怒自威。
“六爷,据瞭水(土匪黑话:岗哨)说,这六个人一定不是好人,都是日本人的装束,我们干脆直接把他们插了得了。”一个黑衣矮胖子手抚腰里的双枪,撅着厚嘴唇吼道。
“别急——墩子,受伤的那四个人怎么样了?”声音略微有些嘶哑的“六爷”问道。
“六爷,那四人都在昏迷着呢,老柴杆子给他们上了草药了。”
“来人,多点上几根火把,大殿里还是有些暗。”六爷吩咐着,他冷傲地坐了下来,“取凉水过来,让他们醒过来!”
有人提上两桶凉水,毫不客气地向捆绑在地面上的六个泼了下去。
“啊呀呀——谁呀——”陈允先率先大叫起来,“这大冷天,谁呀?”
骆霜晨、龙四海、魏长风、张硕非和郭鹿也都打了个激灵,一时间,每个人都被凉水浇透了,被捆得结结实实地,动弹不得。
骆霜晨抬头看了看周遭情况,他明白了,这是一群土匪在一处庙里议事呢,顿时明白了,他们几人是掉进了土匪的陷坑里,被抓到这儿了,他想质问下土匪,而后又迟疑了一下,没有作声。
“哥,下一步怎么办?”魏长风低声问道。
“没事,静观其变,你看他们的装扮也都是一小股土匪。你把脚踝处的匕首给我……”骆霜晨低声回应道。
坐在上面的那个被唤作“六爷”的缓步走了下来,边走边沉思着,其他人也都不作声。
陈允先大叫:“把爷们都松绑啊——不服咱们比试功夫,用陷坑抓人算什么英雄?”
“呵呵——这个小崽子和我倒有几分相像,你们都是爷我的票儿(人质)了,还叫个什么劲儿?”
“少来,你要是大英雄就真刀真枪,小爷我死了也值得,这样耍手段,就是杀了我也不服!”郭鹿也大叫起来,心想这次出门可真是刺激,“看你尖嘴猴腮地,也是吃不好、穿不暖的,胸口没毛,还露着,装什么野蛮人?”
“小毛孩,你说什么?长得如此标致,该不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少爷吧?”六爷用长刀的尖儿抵着郭鹿浸着水珠的额头。
“我说朋友,别说那些废话。有准头儿把小爷我松开,咱们真刀真枪较量一下,如果我输了,悉听处置,怎么样?”陈允先显然是心中百万个不服。
“墩子,这黑了天也没有啥事,要不把这个小瘦子放出来,咱们权且玩玩?”六爷声音不高,却字里行间透露着威严。
“听六爷的,我倒看看这个吵吵最欢的家伙有啥能耐。”墩子向众匪徒一招手,众人哗啦啦闪将开来,形成了一个大圆圈,将骆霜晨六人围在当中。
尖嘴猴腮的陈允先瞪着小眼睛四处观察着。
一个十七八岁的土匪上前将陈允先手脚上的绑绳挑开。
陈允先慢悠悠站起了身的当口,骆霜晨低声说:“允先拿出看家本事,震住他们,你要小心那个当头儿的,不是善主儿,我且不动手,看你的了,我把长风的匕首给你。”说话间将一把匕首迅速插在了陈允先的腰带里。
“我说小干巴瘦,咱们如何比试?”墩子还很仗义。
“我看你手中有双枪,咱就比枪法。怎样?”陈允先眨着眼睛,一条对策在他的心中形成。
“行,我个子比你魁梧,你划道,我服从,让你死也死得明白。”
“好,我们比三局,第一局,我在你们大殿上的老官儿塑像顶上放一个梨子,看我们谁打得中。第二局,让人向空中飞碟子,看谁能命中,但不许打碎了碟子……”陈允先就像当街打把式卖艺的一样,用尖细的声音解说着。
“你这是扯蛋,那么七米高的塑像谁能上去放梨子?那个瓷的碟子,一打准碎,你这是吹牛呢吧,要说打得准,咱的枪法不含糊。就是你这是扯蛋的比法。”
“我说那个墩子头领,是你让我划道,可你又不干了,哪有这样的?”陈允先当仁不让。
“那是我说秃噜嘴了……”墩子有些口吃地叨咕着。
“但凡站着撒尿的说话得算数,就你还称得上爷们?”郭鹿大笑着。
“那……怎么办?”墩子无语了。
“看你说的,道是我划的,梨子就得我去放。”陈允先笑眯眯地说。
“吹吧——”墩子嗤之以鼻。
“我说小兄弟,你别吹吧,你还有第三局没说呢?”六爷不屑地问道。
“第三局,就是你拿出手枪尽管向我开三枪,打中了我哪怕一点印痕,就算我输!”
“真能吹呀——”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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