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杀人最好。
这些被细心挑选历经无数磨练的红甲精锐一路潜行,靠着自身一流的隐匿本领和那得天独厚的黑暗环境,很快便到达了整个通州最至关重要的城门。
通州人口密集,加之战略意义非凡,其城墙便一直采用黄土夯实,厚重坚固,易守难攻,若有外敌贸然进犯,必然免不了挨个沉痛教训。
而因商旅来往频繁,日日人数居高不下的通州城,便又在东、西方向分别加设了一道城门,不过比起长年加固填补的南、北城门,这两道新门无论是坚固程度,还是其御敌能力都远远算不上合格。
但这次那些潜行者却是直奔最为森严的北门,原因无二,便是要打一个出其不意,让守城之人措手不及。
速度放慢,步子轻迈,一路躲避无数巡查的红甲精锐若无其事的走向城门。
一手举火,一手贴刀,对于眼下即将发生的交锋,他们心如止水,面不改色。
“你们是干什么的?”眼看有人靠近,黑甲之中的一位壮年伍长心生警惕,他先是拍拍身前扛刀汉子的肩膀,随即又借火光示意余下众人聚拢,自己则是在稍作犹豫后,缓步向前,打算一探究竟。
话毕,无人应答,天上的皎月被一片黑云遮盖。
风呼啸着,枯叶尽落的柳树枝条不断摇曳,一场血腥大战好像即将拉开帷幕,但虽是这般,那位壮年伍长却并没有贸然动手,而是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你们是干什么的?”
这次回应他的是一柄闪着寒光的利刀。
“铿锵,”兵戎交戈之声宛若幽莲绽放,在这寂静长夜中格外清脆,早有准备的壮年伍长奋力抵挡,而后虚晃一招,迅速脱身。
“也罢,正好活动活动筋骨,”退于黑甲士卒身后的伍长看不出任何被敌袭的恼怒,双鬓稍夹雪白的头颅昂起,“杀!”
一声似惊雷,被识破的红甲精锐彻底放开手脚,而缓过神来的守城黑甲更是面露凶戾,双方各自为营,战作一团。
虽然街道巡逻分散了不少兵卒,但想要短时间拿下被予以重视并且巩固多年的城门显然没有那么轻松。
城中其他守军闻声势必加紧赶来,此时严重低估敌人实力的红甲精锐却犹如深陷沼泽的健壮青牛,虽空有一身混天蛮劲,奈何被纠缠的使不出力气。
身为孙振几大亲卫之一,这次带人埋伏在通州的李庚眉头颦蹙,“十人一队,左边一队跟我来。”他划开面前黑甲士卒脖颈,又是一记横劈杀出包围。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城外假装溃败的红甲骑兵已经蓄势待发,只等城门大开,里应外合之下,一举重夺这扭转战局的失地。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弥漫空中,随李庚一起的十人小队被刚才那位壮年伍括扛刀汉子在内,同样为十人。
“杀!”双方依旧没有过多言语,战局已然进入关键时刻,最多五分,最少三分便会有黑甲驰援而来,届时今晚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作泡影,甚至会使通州的防守更加严密。
容不得去犹豫什么,十名红甲跟着领头李庚心一横,随即便以伤换伤,以命换命,用几乎全体身亡的代价换来了北门城开。
铁骑踏地轰隆作响,黑夜之中那更加显眼的红甲抽刀冲锋,其势如天之雷霆,一扫前些日子逢敌必输的颓唐。
通州北城门,当机立断杀出阵阵包围的李庚左去一臂,他看着几千红甲入城,欣慰一笑,却是双目发黑,重重倒在血泊之中。
这边的壮年伍长胸甲开裂,被生生砸碎了臂膀,他握不住兵器,身后的支援珊珊来迟,那名身扛重刀的汉子试图抵挡铁骑攻入,却让一杆多年染血以至根本擦不干净的长枪一枪洞穿。
聚精疲劳一天,刚刚褪去衣物的宋博苍被一片火光惊起,他慌忙冲出府邸,被赶来报信的士卒告知一切。
不能丢,绝对不可以,眼下只剩一个念头的宋博苍极力使自己冷静,而后迅速思索对策道:“告知全部可以调动人,顶住北门,快!”通州被袭,恐怕他们先前攻下的城池也会有所异动,面对几千以逸待劳的精锐铁骑,这位中坚将军孤立无援。
喧嚣之下,整个通州乱作一团,许多百姓房屋也都相继亮起烛光,红甲与黑甲再次交锋,昔日手足撕破脸皮,再无顾忌。
那群冲破城门的千余士卒悍不畏死,随着跨下战马嘶鸣,愈发勇武。
枪出如龙,提前领命假装溃逃实则率领反攻队伍保存实力的红甲校尉薛蕤一骑当千,他那杆银枪变化多端,接连挑翻数位黑甲将领。
骑兵对步兵,高昂与低迷,两者之间的实力悬殊实在太大,若不是城内诸多限制,施展不开过多阵法,恐怕这群黑甲守军连一丝抵抗的余地都不曾有。
“弓弩手准备!”正在局势即将一边压倒之时,身为通州最高指挥的宋博苍携一众弩手赶来。
“放!”能做到十五万黑甲的中坚将军,宋博苍自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只见随着一轮羽箭齐射,弓弩手迅速分至左右两列,中间大道又是涌出近百的重铠黑甲。.
马死人坠,刚刚仿佛还不可战胜的红甲铁骑瞬间倒下一片,薛蕤不敢大意,一杆长枪挥舞截下羽箭,随即夹紧马背,率一群浑身沾血的攻城骑兵再度冲锋。
枪剑相撞,善使短剑的宋博苍不减当年风范,一招名声鹤立让他百试不爽的“御风”娴熟用出,那名抢先杀来的骑卒乱了阵脚,转眼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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