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雷怒海从来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冷淡之人,嘴上从不肯说什么。只轻轻点头,道:“就凭你吗?怕若雪还不等救出来,你已经把命丧了,值得吗?”童牛儿冷哼一声,道:“有什么值不值得的?生死都是一样的惨淡,什么值得?”
这一句倒是得到雷怒海的赞同,以为如今的天下已更换了主人,他们呼风唤雨的时候已经过去,阉党一伙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连个躲藏的地方都不安稳,这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如今雷怒海唯一牵挂于心的自然就是被押在诏狱之中的‘女’儿银若雪,想不到自己曾一手控制的诏狱如今却成了让自己头疼的地方,竟然把自己的‘女’儿囚禁其中。这不能不让雷怒海感叹世事无常,变化难测,远不是自己所能料想和掌握的。
这所宅院是雷怒海早在十几年前就偷偷地买下放置在这里的。他虽然料想不到自己的末日何时到来,但也明白善恶到头终有报应这个浅显道理,以为早晚怕都要有让自己倒霉的那一天。所以早早就预备下藏身的地方。这里除了他以外,只有杜天横知道,并一直帮他打理。如今杜天横已经死在童牛儿的手里,这里就成了无人知晓的秘密所在。
但雷怒海人老心滑,处处加着小心防范,只怕这个最后寄身的地方也被发现,自己可真的就无处去了。他今夜原本也是想去东厂之中探看动静,寻机要把‘女’儿银若雪救出来。可刚走出不远,就见前面‘乱’得厉害,雷怒海怕暴‘露’自己,忙隐身在暗处向这边望,才见童牛儿被围在当中,正是形势危急的时候。
雷怒海也犹豫片刻,不知道该不该出手救应。左右为难之后,以为童牛儿便再不好,也终究还是自己的‘女’婿。俗语说:一个‘女’婿半个儿,自己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丧命在面前呢?雷怒海想到这里,不再犹豫,拔出那把老和尚传与他的宝器饮光飞身扑出,把童牛儿救下。
此时的童牛儿想着端木蕊正在搭救银若雪,还不知道进展如何,心里分外地牵挂,怎能安心在这里坐着?于是问雷怒海可否想到什么办法?雷怒海摇头说没有。童牛儿看着着急,起身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去救若雪,也算为你探路。我若失陷在那里,你也不必管我,再想办法救若雪就是了。”
雷怒海听了奇怪道:“就凭着你的能为怎么能救出若雪?也太人单势孤些了。且等几日,我想到办法,我们一起去救最好。”童牛儿摇头道:“我的兄弟已经去救若雪了,我怎么还能在这里等着?她若是为此送掉‘性’命,我怎么忍心?”说罢跨步就走,要出‘门’去。
雷怒海听得奇怪,没想到童牛儿竟然结‘交’有如此义气的朋友。但还是不忍心童牛儿就此去白送‘性’命,无奈只得咬牙道:“好,我便和你一起去救若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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