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芊芊确实有重大发现,段浪曾经去过两次岒西,并且还是暗中进行,听太子妃所言,当下他也在岒西,这就无法不令人起疑心了。
她不禁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逐一梳理了一番,汗津津地凉透了背,当下便将自己的猜测写下,差双双立刻交给夜锦华,以苏家邮路快马加鞭送往岒西。
心头的担忧却依然没有卸下。
她再三犹豫,还是决定将此事告知西岐国君,哪怕国君对夜衡充满了猜疑,但是事关西岐,他总不会放纵为之。
思及此,苏芊芊立刻举步便去寻西岐国君,却不想,刚刚进入大殿,就遇到了段国舅。
段国舅比先皇后小了十来岁,正当壮年,长须乌发,看着极为健壮,看到她,段国舅含笑问道:“衡王妃急匆匆而来,是为何事?”
苏芊芊回以微笑,平静说道:“京城传闻我家王爷在前线出事了,芊芊想来找陛下问问是怎么回事。”
“原来如此,老夫还以为,你是要来说这件事。”说话间,段国舅自怀中掏出一封信,在她面前扬了扬。
待看清信封的模样,苏芊芊面色一沉,蓦得转身便要往门口冲去,不想下一刻,便由十来个士兵冲了出来,手执长矛直对着她的喉咙。
段国舅笑意不减:“知道为什么红颜薄命么?知道太多的人,总是死的快一些。”
眼下已经无处可逃,苏芊芊也不再做无谓挣扎,转头看了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西岐国君,她沉声问道:“你对陛下做了什么?”
“陛下太累了,请他先休息一会儿。”段国舅将信丢给了身边的人,依然满面笑容。
苏芊芊从他话中判断出西岐国君只是睡着了,这才悄悄松了口气,问道:“国舅爷为何选在今日动手?”
“愉太妃寿宴,人都到齐了,当然,这是次要的。”段国舅指了指身边人手中的信封道,“主要是,他看不见了。”
她的身体一僵,却是尽量让自己声音平稳:“衡王之死不过是以讹传讹。”
“三日前,叛军破了城,砍下了夜衡的脑袋。”段国舅注视着她的脸,似是想要看到她的痛苦,“他纵然有神功盖世,到底凡胎ròu_tǐ,一杯毒酒,足够要了他的性命。”
说罢,段国舅又是一顿,他很想看到苏芊芊哭泣的样子,美人落泪总是我见犹怜,兴许他一心软,能让她的死法也好看一些。
然而想要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眼前这个艳冠群芳的女子非但没有哭泣,甚至还笑了起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灿眸有着勾魂摄魄的力量,配以这堪比天仙的姿容,足以颠倒众生,她的声音比黄莺清脆百倍,划入耳端,令人心驰荡漾:“死了好,西岐少了战神,于我东陵,等于少了威胁,从前我想尽办法要杀死他,到头来,还不如段家好手段,制造一场叛乱,就将他送上了黄泉路。”
闻言,段国舅倒也没有否认苏芊芊的话,只是对她的态度颇为惊讶,随后看透般道:“衡王妃想要让老夫以为你对衡王面和心离,莫忘了你这封可是告密信。”
苏芊芊掀唇一笑,娇声说道:“这封信是告密信没错,可是国舅爷,你可看清了它是寄往何处?”
段国舅听得满腹狐疑,朝身边的人伸出手,接过信又拆开看了看:“无落款,无尊称,但是这口吻却是很明显。”
苏芊芊娇嗔着瞪了他一眼:“这份信是我以邮路送往东陵,交由我爹,事关机密,自然不能用寻常口吻,倘若不小心落入夜家人的手中,也只会以为我是寄给夜衡,送错了方向罢了。”
说罢,她又笑道:“国舅若是怀疑,可以去查查看,这封信到底是不是从东陵的邮路走的?”
段国舅虽则不大信,神色却又变了几分,他将信笺随手丢到一侧,反问道:“苏大小姐看来是有交易要谈。”
换了称呼,那便是有转机,苏芊芊嫣然笑道:“我知道国舅想趁着此时杀死国君,登基称帝,这法子虽然又快又利索,可难免会有弊端。”
段国舅不以为意:“天下都是我的,任何弊端,自能解决。”
“国舅能解决得了天下悠悠众口么?”苏芊芊挑眉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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