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午饭的点儿,四周寂静,只有一尸二人。
如果让对方劫个色就能保住性命的话,也不是不行……至于回去后如何跟男人交待……身子又不是糕点,咬一口就会留下痕迹。
她回去后只要咬死了不说,谁又能知道?
自觉找到生路的许大夫眼中冒起希望的光,努力放柔声音,对那横肉汉子道:“那爷……是要奴家伺候您吗?实不相瞒,其实奴家的技术,还是不错的……”
说着,那张已经青春不再的脸上,竟然还露出几分娇羞来。
“娇羞”这个词,放在青春少艾或是风韵犹存的美妇脸上叫娇羞,可要是放到一张干瘪暗沉猪腰子一样的老脸上,那就叫恶心了。
望着一张腊肉脸搔首弄姿的许大夫,横肉汉子恶心的一脸横肉直抽抽,只恨不能自挖双眼,当即刀身往上一抬,啪地一下打在许大夫下颚上,粗噶着嗓音道:“我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这半老徐娘的身子有被劫的必要吗?老子就是饿死也不舔你这一口,母猪看着都比你可人疼!”
满满的讥讽。
毫不留情的嫌弃。
再加上下巴又被刀身重重了拍了那么一下,许大夫险些没呕出一口老血。
她年轻的时候就没漂亮过,如今人到中年自然不可能逆生长变美半分,虽说肌肉松弛,肤色暗沉,可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啊,这粗莽汉子竟然说母猪都比她看着可人些……难道她连头猪都不如吗!?
许大夫先是恨得牙根痒痒,然而很快她就顾不得恨了,脸上呈现出迷惘——既不劫财,又不劫色,那这凶神恶煞一脸横肉的粗莽汉子到底想干什么!
她这份迷惘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大概是觉得许大夫必死无疑了吧,就听那横肉汉子桀桀怪笑一声,然后同情道:“老子做件好事,让你死个明白吧,你听好了,我跟你无冤无仇,今天杀你,也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要杀你的人是定国公夫人。老话说了,冤有头债有主,等下你去了阴曹地府告状,你可千万别告错了人。”
许大夫:“……!!!”
轰——
仿佛一道惊雷砸在头顶,许大夫赫然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地叫道:“夫……夫人!不可能!夫人为何要杀我?!”
明明刚才还说要把府里的三小姐许配给她儿子的呀!
而且她刚刚还帮夫人解决了一桩心头大患……等等!
许大夫想到什么,枯瘦的脸颊上面皮猛地抽搐起来。
夫人为何要杀她?这还用问吗!
婆婆背后给儿媳下药让儿媳流产,这本来就是一件不可告人的龌蹉事!
而且定国公世子妃是谁?那可是皇帝亲自下旨赐婚给定国公世子的妻子!
换句话说,定国公世子妃背后的靠山是皇帝!
且不说事情败露了是杀头大罪,而且定国公夫人那种连自己亲孙子都能下手弄死的人,如此心狠手辣没有底线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让这么大一个把柄落到她手里!
暗中做手脚让世子妃小产,这可是不她母亲当年弄掉房中小妾肚子里的孩子那种小事!
夫人说把三小姐许配给她儿子,那不过就是迷惑她的一种手段!
连提醒她回去把这事说与家人听也是为杀她灭口制造机会!
京都人多眼杂,而回老宅的路上却要经过一段人迹罕至的山路,简直是杀人灭口的绝佳好地方!
所有的迷惘不解,这一刻全都得到了解答,许大夫恨得一口白牙几乎咬个稀碎。
可再恨又能怎么样呢?
她明白的太晚了。
这个地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唯一的车夫也已经变成了无头鬼,除非天将仙人,否则谁又能救得了她?
横肉汉子手中的钢刀已经举起,日光下,白森森的刀刃发出刺眼的凌厉寒光。
许大夫望了眼那刀剑上还在滴血的大刀,以及那锋利的森白刀刃,绝望而又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
她以为自己踏上了一条富贵荣华路。
没想到最后踏上的结果却是无情断命台!
江!欣!竹!
悔恨而又不甘的泪水顺着许大夫的眼角流下,她心里一遍又一遍刻画着江欣竹的样子,如此即便没了脑袋,心里却还能记着江欣竹的样子,等下到了阴曹地府,也不至于忘了江欣竹的样子而告错了状。
可许大夫等啊等啊,等了好久,预料中的剧痛非没有传来,她反而听到了一声吃痛的闷哼声。
女人细细的柳叶眉动了动。
那个要砍她脑袋的横肉汉子!
是他发出的声音!
奇怪,她这个要被砍头的人都还没叫痛呢,砍头的人怎么反而先叫上了?
许大夫恍恍惚惚地想,蓦地,她忽然想到什么,猛地睁开眼睛。
就见刚才那个还一脸凶神恶煞的横肉汉子,此时表情僵滞,双目圆瞪,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不对!不是盯着她看,是盯着她身后看!
身后……身后……许大夫喉头吞咽了下,大着胆子,缓缓转动脖颈朝身后望去。
一双黑亮的眸子撞入许大夫眼帘。
眸子的主人二十出头的样子,长相倒是普普通通,一张脸却黑的很有特色,于是衬托的那一口白牙格外的白。
怀里还抱着一把剑。
许大夫咽了口口水,艰难道:“您……您是谁?”
黑脸白牙正弯腰将地上撒落的金银细软一件件捡起来,拂掉上面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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