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的时候,张嬷嬷照常领了两位跑腿儿送饭食过来,踏进房门后便立在进门不远处,双手习惯性的交卧握于身侧,命人将菜肴羹汤在桌上摆好后就将人挥退了。
环视四周,见屋里只有萧亦然一人,有些变形的杏眸闪过一道暗光,但很快就恢复了温柔的模样。
“公主啊,云歧去哪儿了,不是让他贴身保护你吗?”
张嬷嬷轻轻一笑,拿起一双筷子,左手撩着衣袖就开始布菜。
这话听起来总有些试探的意味,萧亦然皱了皱眉头,她已经全然受制于人,不知道她怎么还不放心。
萧亦然捧着碗往张嬷嬷身边移动,好让夹起来的菜落入碗中,然后一边欣喜的扒着饭,一边无意的叹道
:“云歧病了,我让师父给他看病。”
“病了?”张嬷嬷夹菜的手一顿,面容稍沉,询问道,“什么病?”
她虽赞成李厉用感情拴住萧亦然的想法,可她总觉得不太妥帖。
萧亦然戳了戳碗中米饭,无意识的挖了个小坑将菜推进去,憨憨笑道:
“我夜晚总是难受,嬷嬷你不是让他好好照顾我么,他时常半夜起身给我端下茶水,掖掖被角,或许就因为如此着了凉吧。”
张嬷嬷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不然以云歧的身体,怎么轻易就病了。
想通之后不再关注于此,便开始试探起萧亦然复仇的决心来。
决心,是有的,还是令她出乎意料却又倍感欣慰的坚决。
送走张嬷嬷后,萧亦然整个人恹恹的趴在桌上,给张嬷嬷交流可真累。
隔三差五就来个试探,像极了某些担忧丈夫在外头养人,总是来断肠寺上香祷告的女香客。
都不能说真话,真累!
伸手揉了揉肚子,长长的叹了口气。她没吃饱,好想再吃点儿什么啊,刚才的饭菜愣是令人味同嚼蜡。
天色昏暗,蒙蒙的起了雾,屋子里没人点灯,暗得有些分不清屋里屋外的界限。
房间里安静得很,静得耳朵有些难受,萧亦然稍稍抬起头来,支着耳朵听着偏厢里隐隐约约的动静。
云歧去张一鸣那儿一个多时辰了,还没有回来。想起臭老头儿的秉性,她开始担忧起来。
“臭老头儿最是不分轻重,他别偷偷让云歧试药去了吧?我只想让他看看云歧怎么了。”
话音刚落,院门就一阵响动,随后是沉重而迅速的脚步声。
往声源处望去,李厉晦暗不明的出现在门口,后边差两三步的跟着离去不久的张嬷嬷。
屋子里的灯眨眼间就被点亮,巨大的明暗差距让萧亦然紧紧闭上了双眼。
待适应了光线,才试探着将眼睛睁开,正好对上了李厉审视的目光。
张嬷嬷疑惑的看着李厉,视线偶尔落在萧亦然的身上。
李厉从怀中抽出一封对折的信,嘴角微微勾着,凝重之下隐隐露出一分志得意满。
将信递给张嬷嬷后,他便说道:“汉阳传来消息,朝中大臣开始上书,逼迫齐帝选妃。”
“这……”张嬷嬷想不明白,再三措辞后问道,“有什么值得推敲的吗?”
李厉双眼微眯,冷声一笑:
“一般来讲因为齐国旧历,皇帝在尚未登基就至少有了正侧妃二人,可齐帝祁缙是个例外,迄今为止,不仅后位空悬,就连后宫都是空置的。
“眼见祁缙都快而立,却无血脉,齐国大臣全急了,最重要的是想安插自己的人到后宫去。大臣互不相让,都盯着后宫几个高位,想让家族女儿上去,最后大家只得妥协。
“结果便是,在全国里进行选秀,县令之上,家族女儿皆可参与。”
张嬷嬷看着桌子对面倾城之姿逐渐显露的萧亦然,眸中放光,激动道:“这是接近祁缙的好机会!”
李厉沉沉一笑,点头道:
“确实如此。虽然每次提起选秀一事都会惹得齐帝勃然大怒,但是,向文武百官妥协是迟早的事,快则一两月,慢则一两年,现在准备完全来得及。”
萧亦然正撑着脑袋看着二人眉目传情,可没怎么休息说话内容,反正二人的话她向来都是含糊的应着。
忽然发现两人的注意全落在了自己身上,她倒有些慌张了。
“公主,眼下有个向齐帝复仇好机会,你肯去吗?”
张嬷嬷问得殷切,可这话分明是不容置疑的。
萧亦然拍了拍脸颊,坐直身体,打起精神迷惘的问道:“什么机会?”
“参加选秀!”
“哦,好的。”
与张嬷嬷激动到有些癫狂的样子相反,萧亦然淡定极了,那无所谓的模样就好似用“随便”二字应付晚饭吃什么一样。
她也确实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有记忆深处那道朦朦胧胧却又有些似水温柔的身影,以及小短笛与小调的由来。
望云山庄偏僻,她又受制于人,不得自由,根本无法探寻短笛与小调的消息。
若是参加选秀,必然是要去帝都的,帝都繁荣,人口众多,消息也灵通,在那里,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
“好好好!”
张嬷嬷连声大笑,愈发溺爱的笑容里潜藏着大仇得报的快感。
萧亦然只觉得后脊打量,假装打着呵欠,不去与张嬷嬷的的目光相接。
事情都说的差不多了,李厉也准备走了,偌大的望云山庄都由他管理,平日里都忙得很。
右腿刚刚跨过门槛,他停下步子,转过头来,似叮嘱似命令的说道:“云歧给你的匕首……你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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