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伦说过自己请来了破解钻机密码的黑客高手,莫非就是眼前这个形容古怪、貌不惊人的家伙?
我跟着苏伦迎过去,那人瞪着苏伦,猛地翻身把巨大的背包甩在地上,嘴里发出“呜呜呜呜”的嗥叫。听了半分钟之后,我才意识到,那家伙是在号啕大哭,只不过“干打雷不下雨”的嚎哭方式,显得无比弱智而已。
等他哭够了,苏伦才搓着手,略带歉意地向我解释:“小燕一直呆在试验室里,很少碰到这种满地风沙的环境,所以会不太习惯,请不要见笑……”
那个“小燕”摘下大眼镜,扯掉蒙面的手帕,恶狠狠地瞪着我:“你是谁?你是手术刀吗?”
我禁不住暗笑:“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从火星上下来的,竟然连大名鼎鼎的手术刀都只听名、不认识人?”
“我不是,我是苏伦的朋友,风。”
小燕暴躁地挥动着手臂:“管你是风还是手术刀或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快带我去解码,快快!弄完了我马上回家,这个鬼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这家伙根本不懂得寒暄客套,连基本的见面礼节都不太懂,但苏伦一直对他客客气气,请他进了我们居住的帐篷。那个巨大的背包,一直由我提着,里面不断发出“叽叽咕咕、噼里啪啦”的怪声。
苏伦从床下拖出了一个黑色的纸箱,揭开封条,竟然是整整齐齐的一箱中国白酒。我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藏下的这东西,这种名为“红星二锅头”的酒,是中国北方男人的最爱。
小燕的高度近视眼突然开始发亮,雀跃起来,直接跳到了我的床上,语无伦次地叫着:“苏伦姐万岁!苏伦姐万岁!苏伦姐万岁……”当然,床上立刻留下了他的脏乱脚印,今晚是没法再睡了。
“只要有酒,我就有灵感,哈哈……不管什么密码,肯定都手到擒来……”小燕裂开厚厚的嘴唇傻笑着。我真不知道这个怪异的家伙能搞出什么名堂来,看他的年龄,大概十六岁上下的样子,应该还是在校的中学生才对,长得一点都不像是黑客天才。
十分钟后,汤的助手将钻机慢慢推了进来,横放在帐篷中央。
小燕正开了一瓶酒,嘴对嘴地猛灌着,帐篷里满是烈性白酒的呛人味道。他一直都在我床上站着,一只脚踩在桌面上,而我的笔记本电脑早被他扒拉到角落里去了。酒精让他容光焕发,连颧骨上的雀斑和额头上的青春痘都在闪闪放光。
这么小的年纪,喝酒时的姿势已经十足是个老酒鬼的模样——其实目前全球超过百份之九十的国家都不允许向不满十八岁的年轻人出售烟酒,我真不明白苏伦这么做是对是错。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出去?”小燕向汤的助手们吼叫着,满嘴酒气四溅。
那几个人抱着胳膊,轻蔑地站在钻机四周,根本没把小燕放在眼里。他们之所以留在帐篷里的本意,是生怕他乱按乱动烧毁了钻机。在他们看来,地球人之中,只有汤博士才是值得他们恭谨钦佩的,除此之外,无论什么人都是弱智白痴。
苏伦的嘴角一直噙着笑,似乎对小燕的行事方式已经了如指掌。
小燕跳下床,握着酒瓶走到钻机前,在操纵钻机的触摸屏上随便敲了几下,而后举起酒瓶“砰”的一下敲在钻机的绿色启动按钮上。谁都没想到,钻机突然间开始启动,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钻头也缓缓旋转起来。
“哇——”围在钻机旁的人吓了一跳,陡然向四面慌乱地散开。
“这破东西,何必设置如此高规格的密码保护……”小燕流利地连续吐出一串脏字,神色自若,仿佛骂脏话是天经地义的事。
苏伦扯着我的胳膊向外走了几步,低声解释:“风哥哥,小燕是我朋友的弟弟,行事向来如此,但他破解密码的功夫实在高明,就算把五角大楼的全部密码专家绑在一起,都百分之百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我苦笑着:“苏伦,你还有多少秘密瞒着我?”
苏伦眨眨眼睛,无奈地反问:“每个人都有保留秘密的权利,不是吗?”
“那么,你的朋友是谁?可以跟我说对方的名字吗?”我相信苏伦,但未必会相信苏伦的朋友,更何况还是朋友的弟弟,又隔了一层关系。
苏伦退后一步,耸着肩膀苦笑:“我可以不说吗?”
就在此时,小燕蓦的大喝一声,扯着一名助手的衣领,手腕一抖,已经凌空把那个人掷飞出帐篷外,嘭的一声跌了个尘土飞扬。真看不出,他小小年纪,武功已经修炼到“四两拨千斤”的极高境界。
我查过那几个人的来历,几乎每个人都是自由搏击的入段高手,既是汤的助手,又兼具保镖的职责。
“你们这些鸟人,谁敢再过来乱碰,我就不客气了!”小燕手里的酒瓶在钻机上敲得当当乱响,瓶子里的酒淋漓洒出来,都溅在那面触摸屏上。其余几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向前靠拢了。刚刚那个被掷出去的人反应最快,抢先跳到钻机边,也就在第一时间被小燕摔了出去。
“你们懂什么?十二层密码后面联结着自动销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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