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临依就被付芳菲从床上拖了起来,还盯着她吃了早餐。
外面细雨绵绵,风冷的刮骨。
一个激灵,人已经被付芳菲拽上了车。
“妈?你没事吧?明天你可是要结婚了哇?这是要去哪?”临依寻思她妈这不能是被夺舍了吧?
付芳菲穿的一身黑,庄重又严谨,活像去参加葬礼的。
瞥临依一眼,声音平静无波,道:“给你爸扫墓。”
险些把临依噎岔气:“……哦。”
这绝对是亲妈,结婚前一天给前任扫墓,嘶,更冷了。
一路无话,下了车,付芳菲接过司机手里的雨伞,示意他不要跟着,又扔给临依一捧花,这花无疑是等会儿要给临京的。
“依依,你爸下葬那天,也是下的小雨,天气也是这么冷,你知不知道那时候妈是什么心情?”
临依冻得鼻子红红,闻言只低头看路,怕说错话惹得人更加伤心,只沉默着并未开口。
果然,付芳菲也没指望她能说什么话来宽慰她,只顿了一下,接着说:“都说是天灾人祸无法控制,但是妈不信,你爸……是个好人!但就是太好!”
天灾人祸跟临依她爸爸是个好人有什么关系?
临依猝然抬头,只见付芳菲红着眼眶伸手指了指墓园,接着说:“你看这墓园,里面躺了多少人,阴不阴森?可不可怕?你爸躺在里面七年了!你跟牛志清那帮子警察混在一起,是不是也想进去躺一躺?!”
临依呆了一呆,付芳菲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阵风刮过来,临依抖了一下,顾不得疑惑付芳菲怎么认识牛志清,顶着寒风问:“妈……我爸不是车祸死的?”
付芳菲恍惚,笑了一下,轻声说:“是啊,怎么不是?妈就是觉得警察不吉利,在一起待久了人就倒霉了……”
她怎么不知道付芳菲什么时候变迷信了?还歧视起警察了,窦娥都没这警察冤。
临依道:“妈!我没跟他们混在一起,你还记得温穗吧,我最近联系不上她,昨天见了她,我怀疑她被绑架了!就报警了,我就是给人家警察指个路。”
付芳菲松闻言口气,遗憾这丫头果然不能高看她,又警觉她跟她那个死了的爹真是一个德行,就是个傻好人,她缓声道:“那既然指完路了,也就没你事了,以后别再跟他们沾边,知道了吗?”
“呃……”临依为难,怎么可能不联系,她可是还答应了人家帮忙的。
付芳菲一瞪眼,活像是猛虎又下山了!厉声道:“妈说的话,你都不听了?”
这也太凶了,临依缩缩脑袋,讪讪道:“哦……我尽力……”
付芳菲忽然叹了口气,步子停了下来,原来是到达目的地了,两人眼前正是临京的墓。
临依把花放到墓前,鞠了个躬,给死去的爸爸打了个招呼。
付芳菲看着墓碑上笑的和煦的男人,心头一阵刺痛,多好的人,怎么就死了呢?
良久,才说:“雨停了,你先去车里等妈,妈跟你爸说会儿话。”
临依抬头一看,雨果然是停了,只是天还是阴沉沉的,远处还有雷声隐隐作响,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再次给临京鞠个躬,拿着伞走了,只是没走远,临依回头一看遥遥的能看到人,但是听不到付芳菲说的话。
每次来墓地都是这样,付芳菲总是要单独跟临京说会儿话,临依都习惯了。
她车祸后忘了很多事,几乎是半失忆的状态,只知道自己有个很疼爱她的爸爸死了,并且是因为她死的,心里的内疚大于伤痛,每次来墓地都好像做贼一样,心虚气短,快要被自责淹没。
此时人被支开,反倒松了口气。
大概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付芳菲就往她这边来了,看样子是说完了。
付芳菲伸手握了握临依的手,说:“回去吧,把他女儿冻坏了,说不定要爬起来找我索命!”
临依默默挣了挣手,没挣开,只得随着她去了,嘴上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道:“妈,你认识牛志清?”
付芳菲脚步一顿,道:“认识不认识有什么区别?反正现在是不往来了。
临依急得快要抓耳挠腮了,忙问:“为什么不往来了?难道我爸是被他害死的?”
谁知付芳菲“扑哧”笑了,道:“你爸要是知道你这么污蔑牛志清,估计得从坟里一蹦三尺高!”
临依有点尴尬,心知猜错了方向,干巴巴的问:“那我爸……到底是怎么回事?”
付芳菲状似心不在焉道:“哪有什么怎么回事?不就被撞死了?妈不想你跟一群臭男人一起混怎么了?还非得给你讲八百个道理出来?”
付芳菲不肯说,临依也不能在她爸的墓地里一直问。
临依不问,付芳菲倒是问了起来,说:“薛秋怎么回事?是不是他带你找的人?”
临依一惊,视线在付芳菲的注视下游移不定,说到薛秋就莫名心虚得很,啃啃巴巴的解释说:“不是的,我们去警局找的是郑队,他不在,又刚巧碰上牛副队,就带着人去温穗家看看……”
付芳菲瞪她一眼,道:“我倒要问问,他愿不愿意你跟牛志清混在一起!”
临依一个头两个大,这火怎么烧到薛秋头上去了。
“妈!妈妈!我的亲妈!你可别!你这么跟他一说,我成什么人了?”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能看见她家的车了,付芳菲“哼”了一声,没再追究了。
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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