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中吕身形一闪而去,顾怀谨紧随其后,拼了命的跑。
听声音离得不远,可暗道弯弯绕绕,每进十余丈又有分支。
顾怀谨使出全身力气,也只勉强跟了里许,眼里、神识里都没了纪中吕的身影,就连兽声、人声都像是说好的,一起消失不见。
他迷路了,带着满脸迷惑的黄满牙。
“满牙,记路没?”
黄满牙摇了摇头,补道:“少爷你记性好,不会也没记吧?”
“没啊!”
他刚刚心神大乱,哪顾得上记路?
“完了,完了!刚刚少说有三四十个岔路,回也回不去了。”
黄满牙苦恼的薅了薅早已稀疏的头发。
“往前走吧!”
越往里走,岔路越多。
顾怀谨依稀记得,刚刚一路疾跑,纪中吕选的都是往西的洞道,不一定是正西,有可能是西南,也可能是西北,但肯定有西。
往西!他做了决断。
眼下的难题是如何分辨方向。初进洞时,有洞口做参照,走得远了,哪还分辨的出?
好在没走多远,又分数次的洞道里横着穿过一条暗河。比坑中那条略宽,约有一丈,深有七尺。
顾怀谨观察了五天,知道这些暗河不论多弯,最终的流向都是往西。
南方有海,为何不向南流?他想,极西以西难道也有海?
“下水!”
他叫了声,当先跳进暗河,顺着水流向前游去。
地下乌漆嘛黑,不知游了多久,忽听前方有了打斗声。
顾怀谨连忙收起动作,放开神识,小心向前打量。
躺了三年,除了记性变好,神识也有了长进,原来只能看清数十丈,此时已能看出里许。
第一个出现在神识中的,是纪中吕,他正在前方空旷的地洞内,跟一只泥猴斗得不亦乐乎。
泥猴七尺来高,浑身上下像是泥水里泡过一样,毛发板结的一撮一撮。
它的动作不多,无外乎脚抓、手撕、嘴咬,速度却快若疾电。
相当于一个半叶知味的纪中吕,也只是堪堪挡住攻势,还无法转守为攻。
再往前,颓然坐着一人,竟是赵无回。
剑人上下全是爪印,血流不止,背上那把阔剑也已不知去向。
猴子真狠啊,顾怀谨心想。
都是熟人,纪中吕一时半会还不至落败,顾怀谨赶紧向前游去,绕过战场上岸,跑到赵无回身边问道:
“赵兄,怎么伤成这样?”
赵无回头也没抬,只连喷三口鲜血,咬牙道:“秋姑娘没了。”
顾怀谨早已猜到,叹口气道:“赵兄节哀!”
“她临死前,说你欠她一首诗!”赵无回抬起头,张开了利剑一般的双眸。
“是,我欠她的,我还!”
“没还清前,你不能死!”
赵无回说完,奋力起身,虚空一抓。
脚下的血滩中,凝出一把阔剑,眨眼窜至空中,正是那把无锋。
无锋不仅没刃,还没有剑尖,就连剑柄都粗糙的不像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天下闻名的归元九剑,倒像是一把尚未成品的剑胎。
无锋剑悬于空中,剑身上的血迹缓缓消失,气息也越来越弱,像要消散在空气当中。
赵无回抓了半天剑,愣是没砍出去,反而开口说了句:“顾兄,梅姑娘很好,你比我幸运!”
“她在哪?”
“里面,你去吧!”
赵无回背后,就是一处丈高的洞道。
“那你?”
“死不了!”
顾怀谨深鞠一躬,转身就跑,跑出两步,就听后面喊道:“记得你的诗!”
伴着这道声音,阔剑无锋终于劈了出去,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歪歪扭扭的幼稚到了极点。
纪中吕一直正对赵无回,见剑劈来,不禁脸色大变,连忙咬破舌尖,使出保命的绝技,向后遁去。
泥猴武力超群,神智却略显低下,没了对手,竟然稍一晃神。再反应过来时,无锋已到头顶,劈了下去,依旧是缓缓落下。
“吱!”
泥猴的叫声惶恐至极,那慢至极点的剑,为何躲不过去?
如同铁板一般的无锋,是从它头顶劈下,一寸一寸来到咽喉,过胸间,至股沟,最终将它劈做了两半。
这世上,与它同一死法的,还有一人,叫做黄七甲,是个经天纬地的男人。猴子若是知道,真应该含笑九泉。
泥猴倒了下去,赵无回也倒了下去。就在他倒下的瞬间,黑影里闪出一人,抱住他再闪不见,那把阔剑也随他们消失无踪。
纪中吕咳嗽着走回原地,见赵无回没了踪影,不禁皱了皱眉,弯腰取出泥猴脑仁中指甲大小的白珠,擦净脑浆,自言自语道:
“这么凶,我可养不了你!”
白珠里藏着一道灰影,跟泥猴十分想象,冲着纪中吕作揖道:
“我是天生地养的灵物,本不作恶,是他们要抢造化,我不得已才出手。”
“你作不作恶,与我何干?我太懒,不想养你。”
“养我不费事,每日三滴血,百日即可。”泥猴哀求道。
“还要血?更养不得,我怕疼。”
“你现在就在吐血!”泥猴叫道。
纪中吕忙把嘴唇咳出的鲜血舔净,皱眉道:“帮我个忙,我便养你。”
“你说,你说!”泥猴急切道。
“里面有什么造化?”
“有地魂树三棵,结果一十二枚,食之可延年益寿,积攒阴德,福及子孙!”
“地魂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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