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公证人就做好了准备,他又精神奕奕地开腔道:“鉴于从未有过先例,所以准备得比较仓促,但我以博雅赌坊的招牌保证,这次的比试和所有在这间赌坊里进行的博弈一样,是绝对的公平和公正的!为此,就有请我的三位故友作为比试的裁判,他们都是在文坛享有一席之地的泰斗,今天能请他们前来,也算是给足老夫面子了……”
托托哈木打着哈欠道:“老板你废话真多,快点开始吧!”
公证人道:“这个暗箱里放有十首常见的曲牌名,请二位依次抽取,在一炷香时间内将曲写于纸上。至于曲中所写主题由你们任意发挥。最后由三位裁判以及在座所有的观众共同决定谁是胜者。”
杨慎先抽出一张花牌,上面写着“喜春来”。秦宇紧接着抽出第二张,上面写着“清江引”。然后,他们各自开始冥思、执笔。
一炷香后,公证人率先将杨慎写的曲念出:“麒麟欲醉清霄省,狡兔难逃夜半迎。旖红艳绿骤觉明。谁尽晓,槛外雨泠泠。”然后他评论道:“这是描述了一群小动物在避雨的房间里玩捉迷藏吗?让我们看看第二位参赛者的作品。”
其实,杨慎写这首曲的原因是,他已经猜到了托托哈木八成就是当今皇帝,搞出这么一套复杂的事来,就是为了要他们家难堪。所以在这首曲中,他将朱厚照比作麒麟,将他父亲和自己比作被追赶的兔子,闪烁其词地乞求皇帝能放弃这一场光怪无趣的捉弄游戏,有时间不如将精力用于处理政事、关怀百姓。
紧接着,老板走向秦宇,将他写的曲念出:“杨郎怯怯声声叹,总是萦怀感。如闻异日衰,要怨心中残,还不晓他人之欢。”
公证人一边念,一头尴尬地偷觑着杨慎铁青的面颊,他缓和气氛道:“哎呦,秦兄弟年纪轻轻,倒也会写两句嘛,平仄还需多加注意哟!”
又过了一会儿,在裁判们经过商量后,一致裁定杨慎为此次比赛的获胜方,具有绝对的资格将字画和古玉通通带走。
托托哈木在最后一刻举手抗议道:“我不同意,我觉得秦宇写的曲更为精妙,胜过杨慎的酸词言浊句。”看热闹的人群中,也有零星几个刚才就在喝倒彩的人举手跟票,以此为这场拉锯战加柴点火。
公证人做和事老状,道:“好啦,你就不要再胡闹了,人家可是一等一的文学才俊,即便用脚趾盖想,也该知晓是你们这种人能比得上的吗?”
托托哈木十分愠怒,以遏制的神情对公证人说道:“刚才推牌九之前,你为了帮杨慎,动了手脚吧?”
公证人被磨去了耐心,也露出他那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态来,道:“你放屁!哪只眼睛看到老子出老千了?输了就该乖乖认栽,这样也不至于脸面尽失!”
托托哈木道:“我偏不!”
杨慎擦了把额头上的虚汗,终于站了出来,道:“够了!事情闹到这一地步,我认为,托托哈木你不如告知大家自己真实的身份吧。”
众人见杨慎庄重肃穆的态度,纷纷赶到震惊,意识到了托托哈木可能是个深不可测的大人物,但都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托托哈木将挠得他脸颊发痒的大胡子摘下,杨慎低声自语道:果然如此。然后毕恭毕敬地站着回礼道:“参见陛下!”
众人纷纷跟风下跪。公证人一边扇自己的耳光一边自责道:“都怪我有眼无珠!现在我知道了您的身份,这才明白您托秦宇兄弟之笔写的这首曲,是多么的惊世骇俗,富有深意,实乃旷古绝今的佳作!秦宇兄弟应是今天当之无愧的胜者!”这狡猾的老板为了保住自己赌坊的声誉,即使跪在天子脚下,也半分不承认刚才因同情杨慎,作弊帮助了他。
朱厚照道:“这可是秦宇自己写出来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然后,他转头对秦宇说道:“你觉得自己是否比他写得更出色?胜在何处?败又何为?”
这问题也真是让晴雨抓耳挠腮,但如果她不说出令朱厚照满意的答案,恐怕日后前程堪忧不止,更是有不尽的麻烦,于是她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认为自己的确技高一筹。因为,我以婉转的语言,提醒了杨大人,生命的真谛在于顺势而为,如若一味将礼法看得比天还高,比海更深,迟早有一天会作茧自缚,堕入万劫不复的心中地狱。”
朱厚照道:“杨慎,你认为呢?”
杨慎道:“追逐yù_wàng固乃人之本性,但要是毫无节制,也只怕有一天会自食苦果,落入覆水难收的艰难处境。我既身为臣子,哪怕前路万般险阻,也定会以自己的身躯,阻止陛下做出任何有违天理的事情来。今天的比赛权当作是一场游戏,我可以认输,手中这块古玉也当作我送给陛下的礼物。只是,作为交换,希望陛下不要再拿走这幅字画。”
公证人也帮腔附和道:“就当是上一局杨大人赢了字画,这一局陛下您赢了古玉,皆大欢喜!”
朱厚照拿过古玉,赏玩了须臾,确定了玉的质地,便道:“好!我可以答应你。不过,这块玉现在既然是我的了,那我就——”话还未完,他便一把砸下,将古玉摔了个粉碎。
杨慎见状,怒气上涌,义愤填膺地说道:“还望陛下以后能洁身自好,不要再弄出这些小孩子家的把戏。臣先行告辞!”说罢,他和书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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