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之人,经历过恶劣的条件,了解生命的脆弱,所以公主格外惜命,从不浪费光阴。战争的血肉让她学会了在沉默中寻找新的扭转机遇,她通透果决,而作为主帅,公主拥有强大的号召力和凝聚力,一言而出便叫人不敢质疑。
"公主何其高傲,何其聪慧,她是如天池宫一般的存在,在林月人心里,公主天生就应该是女君,并且是开天辟地最伟大的女君,她将带领林月走向辉煌。
“如果没有出征寐海,公主依旧是最完美的未来女君。一个人被捧在天上久了,习惯了,突然被重重的摔了下来,尤其是公主这样的性子,她如何接受的了?伤心失望过后,必然是要远走高飞。"
炎翊静静地听着,思绪转回,笑了笑,道:“长使所意,小王明白了。”
莫姑抬头看他,神色不定。
“只是这儿终究不是林月,小王能做的太少。”
莫姑垂下眼帘,道:“王爷愿意做,便已足矣。”
话罢,莫长使拘了一礼:“臣今日所愿已经达成,就此告退。”
炎翊点了点头,看着莫长使身退,直到对方快走出厅门时突然问道:“莫长使,若小王护不住她时,林月会如何?”
莫长使脚下一顿,微侧了身答:“王爷若护不了了,林月来护。”
身后,炎翊笑意不变,眼中却阴晴不明。
元蒙,大英的藩国,地处西北部的腾尔草原。当夏日的晨光照亮这儿时,几名身着大英使节官服的人被押到一顶大帐篷前,使节神色愤怒,不满地挣扎着,却奈何不得押他们的大汉。
那帐篷宽大,门布把里面的模样压的严严实实的,左右还有两名草原士兵把守。
门布忽然被掀开,一名身躯高大,神色严肃的男子站出来。男人生得高鼻梁深眼眶,独有一双褐色眸子,脸上还挂着一圈胡子。此时他双眼像含了巨火,神态比被押着的大英使节还要愤怒。
“盛格凡!你好大的胆子!不要你族人的命了!”一名使节喊道,目光死死地看着对面的人。
盛格凡闻之更怒,毫不犹豫地拔出身侧的大刀,朝那使节挥去。刹那间,人头落地,喷出的鲜血溅到另一使节的脸上,吓得他直打哆嗦。
而落头的使节脸上,还保留着怒色。
盛格凡冷哼一声,带着带血的大刀头也不回地往另一边走去。
他去的方向,是元蒙太子所居的帐篷。帐篷内笙歌漫漫,欢声笑语,隔着几步也能感受到那里暖烘烘的气氛。
这样热闹的气氛,随着盛格凡进入瞬间化为冷寂。
盛格凡将大刀狠狠地插在脚下的毛毯上。毯子是雪白的羊毛做的,十分松软,一刀下去登时撕破,下方的土壤也有些翻起。大刀上的血顺着刀边流下来,一滴滴渗入白毛毯上,叫人触目惊心。
上首的太子一手还揽着美婢,脸色已经发白,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王……王弟,你这是做什么?”
盛格凡不答,只怒目道:“今年春天,发了洪灾,牛羊饿了一季,族民受灾饿死的不少。”
太子已经隐隐有些发抖,环着美婢的手渐渐收回,颤声道:“我知道此事。”
“知道你还在此饮酒作乐!”盛格凡声音登时拔高,恨不能将眼前人瞪出一个洞,“大英要求增收赋税牛羊!我们已经没有活路了!”
太子咽了咽口水,问:“王弟想如何……”
“讨伐大英。”盛格凡沉声道。
“……不妥,不妥,”太子连忙摇头,神色慌张。盛格凡冷笑,上前一步拔出大刀,走出帐篷。
太子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脸色仍是惨白,频频摇头念着:“不妥,不妥……”
出了帐篷,立即有人来问:“二王子,那些使臣怎么办?”
“杀了,”盛格凡神色阴霾,冷声说着,“传太子令,即日整顿士军,随我南下讨伐!”
“是!”
同一片晨光下,兆都正显平和之态。
城郊外,千里亭处,林月的和亲队伍停在此处。亭边有小溪浅浅流过,微风拂过,垂腰的柳枝荡起波澜。
莫姑握住玉和的手,轻声道:“公主,莫送了。”
嘴中说着莫送,眼中却是满满不舍。玉和低眉扯出笑来:“好。”
默了片刻,莫姑还是说道:“公主,大英不比林月,万事小心为好,您的性子得收收。”
玉和轻皱起眉,不言。
莫姑低眉思虑片刻,抿了抿嘴说道:“还有,大英兆都的林月暗桩,已全换了。”
“什么?”玉和双眸微睁,几乎是失去了言语,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是林默的意思么?”
林月暗桩,是玉和在异乡的最后势力。若是将这个去了,她恐怕真会有一日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啊。
谁料莫姑却摇头:“不是君皇的意思,是女君的旨意。”
“母君?”玉和眉头皱起来,又反复确认地问,“是母君?”
母君为了林月,竟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要防范了吗?哪怕她将嫁入大英皇室,但她到底是林月人啊,身上留着的是林月宗室的血啊。
莫姑无声地点点头,犹豫片刻,还是将手抚上了玉和手上,轻声安抚:“玉儿,我知道这样做对你不公平……你为林月抛头颅洒热血,打下万丈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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