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少琛中午下馆子点了一碗焖肉面,他才刚从筷子筒里抽出双筷子出来,就听身后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
他吃饭的时候听不得这个,只能充耳不闻,到面端上来时,他正要伸筷子,后面又传来一声:“唉!”
这回,他忍不住回头看看:是哪个这么触霉头在他吃饭时唉声叹气的?!
“唉!”后面又叹了一声,路少琛稍稍探了一眼就忙把目光缩回去了。
他背后不是别人,正是张阿爹。
路少琛心中不禁暗中叫苦,早知道就不来吃面去吃馄饨。奈何碰都碰上了,就当没看见……
“少琛啊,来吃面啊?”
不料,张阿爹张口率先向他打起招呼,这下避无可避了。
“啊……是啊……真巧……”他恨不得把脑袋都给塞进这面碗里。
一个县城就那么顶点大,低头不见抬头见,总会有碰头的机会。思及此,路少琛心一横,干脆也装作无事发生地向对方回道:“张阿爹,你也吃面,吃什么面?”
“青菜面。”对方对答如常。
路少琛探头瞥了眼,还真是一碗素面。
“吃得这么简单啊?”路少琛干脆抱着碗坐到张阿爹这一桌,看看自己碗里的两块焖肉,便夹一块塞张阿爹的面碗里客套道,“我两块肉吃不下,这块你吃,你吃……”
“不用了!”张阿爹夹起焖肉又丢回路少琛碗里,“你们衙门的人,我老头子碰不得、惹不起!”
路少琛听出这老头是在呛他,知道他还在为那块玉佩的事情生闷气,自己便也没心情吃面了,陪着笑脸道:“小红家……有把钱赔给你么?”
“赔了!”老头子重重说道,“但是赔钱有什么用!我只要我那个玉佩!他们找不回来,就是拿传国玉玺来赔,我也不要的!”
路少琛闻言急忙道:“可你答应过……”
老头转而闷闷道:“对啊,所以算了,我既然已经答应私了,就不能太小气,他们钱都给我了……”
路少琛心中松了口气,当下闭口不语,只见得张阿爹盯着他那一碗热气腾腾的青菜面,双眼空洞木然:“总之,我是真的不甘心的,哪怕收了赔偿也不甘心……是啊,我知道那块石头其实不是昂贵的玉石,卖出去根本不值几个钱。可那是我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我还记得,我爹临终前亲手把石头交给我的样子……那已经不是什么石头啦……”
老头又是长叹一声:“那是……那是我的一个念想。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
今天中午这碗面,路少琛吃得很艰难,他满心愧疚,可是又无能为力。他根本不知道陶永元跑去了哪里,也根本没有出城到外地抓人的本事。
但是!
他灵光一现,想到县衙还关了酷爱女装的骗子,都是干着骗人钱财的勾当,说不定严大弟对陶永元略知一二……
说干就干,他冲向县衙,正要进去,却见燕祁云从马厩处牵了马正要往外走。
“等等!你要去哪里?!”他当即拦下他。
“我……”燕祁云眉头一皱,神情瞬息平复,“我去查案。”
“查案要牵马?”
“因为要出城。”对方神态自若。
“不可能,”路少琛狐疑地盯着那匹马,“荀大人说了,这段时间你得待在木渎,她不可能派你出城查案的,还要我盯着你啊!”
“没错,确实不是她派给我的案,”燕祁云爽快地承认,转口又道,“是你的案子。”
“我的?!”路少琛不解,“我有什么大案要你牵马出城查?”
“小红的事情,你处理得怎么样了?”
“呃……”路少琛心虚地摸了摸下巴,“这个嘛,目前看来已经解决了……”
“那陶永元找到了?”
“没有。”
于是,他发现燕祁云便以一种“你看呗”的眼神望向了自己。
路少琛觉得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他又搞不清楚,他只知道他必须得阻止燕祁云离开木渎县,所以在燕祁云找到借口之前他先阻住他话头:“慢着!陶永元是我的案子,要找他也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你这段时间就按照荀大人说的待在县城里……”
话音未落,突然“啪”地一声,燕祁云的手盖在路少琛的右肩上,前者以一种郑重其事的语气和神情向他道:“琛哥,你永远是我的好兄弟!”
不得不说,他镇住他了!路少琛一愣,未待他反应过来,燕祁云跨上马,一溜烟儿地就冲出城外去了。
“啊?”路少琛再想阻拦已拦不住,只得追着马边跑边喊,“什么鬼?!你别以为你这么说就能让我放行了,我……”
终究两条腿的追不过四条腿的,他停下来,只能巴巴地目送他离开,待那身影除了城门路少琛双掌猛地一击掌:“我……我他妈倒也拦不住啊!”
燕祁云擅自出城了,他先去禀报荀大人,哪知大人并未如他预料中那般焦急,路少琛退出来,依旧对眼下的状况摸不着头脑。不得不说,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变得怪怪的,好似所有人都有心事,又所有人不肯言说。
——把话都摊开来讲不好吗?!
但路少琛也只是想想而已,他大概猜得出是什么事,他自己心里也装了那么些事,所以他知道,有些话确实是不好开口的。
他正自坐在那自顾自气恼,县衙门外转进来一个不速之客。
“就把箱子放在这里!”这个不速之客指挥着她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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