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不像你们想得那么简单直白,法律和道德,也不能界定所有的规则。你眼里看到了多少光明,你的眼角之外,那些被人拼命挡住的地方,就有多少黑暗。对于黑暗中的某些存在,常人的规则对他们是没有束缚力的……就像屋檐上的蛛网,一触就可断。”郭侣看着栗辰,眼神平静得如同一道湖泊,深,且邃。
栗辰试图看到一些撒谎的痕迹,又或者是炫耀和卖弄。
但很可惜,她什么都没看到,睫毛也没颤,瞳孔也没缩,甚至连呼吸都没变,郭侣言语中的平静,好像都携带上了一分俯视众生的漠然,让她顿时有了些恐惧。
她想说郭侣是神经病,又或者说他想多了,但纠结了半天,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于是她沉默。
这时,郭侣却抬起了头,忽然笑了起来:“何伯伯好!何婶婶好!”
“哎!好好!”一对中年夫妇从外头进来了,男的对他打完了招呼,就用心用意地搀起了那个女的,“慢点慢点,嗯,好……”
这个大婶便是这间病房里另一个床位上的住院病人,腿脚本就不利索,这几天喉咙又出了点问题,疼得厉害,说不出话,所以就只是对着他点头笑了笑,对于栗辰……则是完全没好脸色。
据说是医患矛盾,他们与医院有过冲突,看医院里谁谁都不顺眼,郭侣与他们能够搭上话,也是费了好一通水磨功夫的。
栗辰这会儿则又看不懂郭侣了,表现出了满目的诧异与惊奇,心道:没搞错吧?这变化也太大了吧?刚刚不还高深莫测吗?怎么一转眼就成了一个邻家乖宝宝了?
一脸的怪异,栗辰便就赶忙起了身,逃似的跑出去了。跟这对何氏夫妇待一起,她心里的压力太大了,有些羞愧,有些气愤,更有些害怕,当然了,突然间,最令她害怕的,还是郭侣。
一个眼珠被人硬生生剜出来的家伙!
一个神情可以任意转换,让人看不出真假的家伙!
一个不打麻醉药,硬生生挺过了四个半小时手术的家伙!
一个口中对纲常法纪不屑一顾,敢于践踏和颠覆的家伙!
无论怎么看,怎么瞧,似乎都不像是正常人啊,且还更不像……好人!
栗辰决定以后得少来了,甚至需要将次数渐渐缩减到0,从而不露异常地从这个人的生活中脱离出去、逃离出去。
郭侣没学过心理学,人际交往也并不是太在行,但有《乌门祈应经》在,栗辰的心跳变化、眼里的躲闪慌张,都逃不过他的感知。他知道她好像害怕自己了,但他还是想帮一帮。
没办法,上辈子饥渴得太久,这辈子食髓知味过了一次,就对漂亮女人挪不开眼睛了。幸亏品味和对象还不至于太重口,更还没到精虫上脑,看母猪都是双眼皮的地步。
郭侣几下就跑了出去,远远地看到了栗辰的背影,便就轻悄无声地跟了上去,但栗辰小手被他一抓,却立时就是一声惊呼:“呀!”
她想抽出手,但郭侣没让。
因为郭侣的爪子,如铁铸的一般!
栗辰顿时大惊,面色亦恓惶震恐,却好在郭侣拖着她去的地方,不是适合干某些淫事恶事的僻静处,而是人最热闹的挂号大厅。栗辰见了,这才渐渐安定了心神,于是,她便见得,郭侣拉着她前行的时候,一笔一划的,在她绵软的手心上,写下了几行字:
有人监视我,你最好不要大喊大叫。另外,如果你想让我大哥帮忙了,就带一套成年男性的衣服过来,明天上午11点,放在你们工作区门边的凳子底下,规格:1米78,偏瘦。
字一写完,郭侣刺溜一声就不见人影了,也不知是钻到了哪个角落里,而栗辰待在原地,一时怔忡,却是仍觉得手心之上,还有某种让心跳加速的东西,在撩拨着。
监视!
这两个字在她心里,再次翻起了一片滔天骇浪!
……
……
3月10日晚11点,郭侣在地府广通本上,最后敲下了一个字符,准备睡觉了。但关灯之后,却是久久久久……不能睡着。
妈蛋!
二弟不听话了!
辗转反侧,一勃一勃的,它竟干脆是自主训练起了肌,导致温度明显比旁边高了一个档次,搞得他这个当大哥的,也是有点起邪火了。
栗辰软软的小手……
栗辰喝水的樱唇……
栗辰晃荡的大白兔……
栗辰奔跑时的小翘*臀……
卧槽!一下不注意,他更就又想到了“分桃”这个词。
不行不行,太污了,太污了……
还是得靠五姑娘!
……
……
第二日,也就是3月11日。
栗辰同样的一夜辗转,一夜难眠,但顶着两个黑眼圈踏入晨光之后,她还是选择了听从郭侣的话,给他所谓的大哥,买了一套衣服。
衣服很便宜,就是地摊货,不过得益于女子天生就有的敏锐,她自以为还是选得很合身的。就是不知……要套衣服是想要干嘛?难道是要光着身子进医院?还是想在医院里重新换一套衣服?
她想了一整夜都没想明白,但出于某些不切实际又很切实际的猜想,她去了衣服上的标签,而且还将这喜欢脱色脱毛的衣服裤子,都狠狠刷洗了一个遍,又烘出了一点淡淡的焦黄。
“这也算是做旧吧?”她想。
最后她乖乖地将这东西,放在了椅子底下,并在那上面蒙了个黑色塑料袋,以防别人的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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