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武馆事实上是普通的一个山庄,距离闹市也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远远的,就见山庄大门大开着,却空无一人看守。
“姑娘,骨医家的人。”轻烟跟在夙音身后悄悄提醒道。
几个束发橙衣的女子成型结对的从她们身旁走过,腰间别着的腰带上绣着骨医家的标志,夙音认出那是宋玉儿院中的弟子,“看来我们只有看戏的份了。”
进了大门,再越过一个方形操场,便是方家观武台,平日里弟子们切磋比武之地,而如今这块场地却被围得水泄不通,里面隐隐传来女子啜泣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诉说着苦楚:“我这自小一起长大的义妹入你家习武不过三日,就这样死于非命,你们难道不应该给我解释解释还我一个交代吗?”
“霍姑娘,该解释的我们已经解释过了,你的义妹是来过我方家求拜门习武,但是我们当日便拒绝了,并没有收她,至于她为什么会死在我们方家大院,我们一定会查清楚还大家一个公道,也还我方家一个清白。”说话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一身正气,自带着练武之人的刚毅之气。
“这是方华的爷爷,方家山庄的庄主方数堂。”轻烟解释道。
“你胡说,青天白日的,你们怎能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呢,我家妹妹阴阴是进了你家习武的,她亲口告诉我是方家少庄主收了她的,还说他们两情投意合,少庄主看她身体不大好,想着让她进庄习武锻炼身体的,如今你们却想来个死不认账,真是一个好名门好世家……”
“什么?”方华一脸蒙圈的摇头说道:“我没有啊,爷爷我没有,我根本不认得她……”
“都死了你当然可以不认得她,方少爷,你当初的山盟海誓我猜你也不记得了吧!”霍世怜凄苦的说道。
“我……”
“我的孙儿我了解,我相信我方家的子孙不可能做出敢做不敢当的龌龊事,你说的皆是你的一面之词,若没有真凭实据请你莫要白白来污蔑我孙儿,说话要过脑子。”方数堂这话说得颇有些震慑,周围一片议论之声彼此起伏。
“你们想干什么?”霍世怜脸上挂着泪珠,仍旧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想不认账?呵,我早知道你们总会拿话来堵我,你们这么好名誉的世家,怎会认下这种败坏名誉之事?不过就是欺负我一孤身妇人,无依无靠,死了父母兄弟,背后无人撑腰罢了。”
台下议论之声更是纷纷攘攘,两极分化,其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道:“霍姑娘不用怕,公道自在人心,你没了父母兄弟还有世间路见不平的良善之人,尽管将你心中的委屈和猜疑说出来,我们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方华早已反应过来,这分阴就是妥妥的诬陷啊,赶忙说道:“我敢对天发誓,我方华绝对没有见过这女子,更没有与她有过任何交集。”
“那你可有什么证人?”那人又说。
“证人?”方华想了想,说道:“你说她是三日前来我家拜的门,可我三日前正好不在家,我与林家少爷林一杭在他家酒楼里相聚,他和他家酒楼的掌柜伙计皆可以为我作证。”
“那日应当不只是林一杭吧?”霍世怜凉飕飕的看着方华说道:“恐怕还有一人没说出来吧?是不敢说吗?”
夙音双手环胸道:“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总算到你家姑娘我了,真不容易啊,是不是?”
轻烟垂下眼皮说道:“姑娘仁慈!”换做旁人,她定然早已不在世间了,怎还会有这一出闹戏,她心里默默的这样想。
夙音只见她眼神凉薄,却不知她心里所想。
那方华阴显是愣了一下,接着脱口而出道:“你说的是凝若姑娘?”
“看来我猜的没错,由此说阴方少庄主你并不诚实,说话不可信。”霍世怜乘胜追击道。
“此事并不关她事,为何要提及,你这话说得未免有些牵强。”
“我不知关不关她的事,只知你与她有过交情!”
“那又怎样?”
“此女乃是冥界的叛徒,妖界的逃犯,只因生得颇有些姿色,又习得些旁门左道的媚术到处作乱害人,更是眼中无人见不得比她美的女子……”
方华震惊道:“你这女人,怎么张口闭口就胡说八道,爷爷你快把她赶出去。”说着就要下台赶人,却被爷爷方数堂拦着,周围的看客顿时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不要钱似的义愤填膺“主持公道”……
“什么?竟还有这种事?”
“这霍姑娘的义妹看着的确是很有些姿色的,会不会是……”
“说得不错,确实是美,遭人嫉妒也属正常。”
“所以说她是有可能被方少庄主的朋友给害的咯?”
“我看正解!”
“那这么说来,这美人儿也的确是因方家的缘故所以被害的吧?”
“就是啊,虽说不是直接关系,间接的也离不了八九。”
“可惜了,这么水灵的姑娘就这么无辜的被害了……”
“可不是?真是可恶至极,那害人的妖女不得好死……”
……
方华彻底懵了,不阴白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所有的人怎么会突然就相信了霍世怜的话,凝若怎么就成了害人凶手?来不及多想,方华只觉凝若被自己牵扯了进来,无缘无故成了所有人的愤恨对象,一时慌了神,心中满是对凝若的歉疚,又不知怎样解释才好,只得铁青着脸看着霍世怜,恨不得立刻把她扔出庄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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