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欲来,南康国的谍报机构无论系数何派,一律忙碌了起来。
而在看似暂未被风雨染指的南康国北大门——夔城,一个骑马少年悄无声息的入了城门。
一匹没有丝毫杂色的白马,一袭素净的白袍,一头长发仅用一小块粗布条极其松散的绑起
镇北大将军府门前,这个看起来和将军府丝毫搭不上边的少年就这么大剌剌的下马径直走上前去,敲响了镇北大将军府的大门。
镇北大将军熊平作为南康国首屈一指的武将,倒也没什么粗鄙的派头。若城内百姓有幸,能在大街上碰见这位为南康国镇守北门的大将军,也都能收获一个极为平易近人的笑容。少有的一些胆大年轻人,若敢壮着胆子上前打一声招呼的话,甚至能得这位大将军回应一二。这可让那些年轻人归家后,少不得要向街头巷尾的老人小孩显摆几句。
可奇怪的是,虽然听闻这位大将军的平易近人,年轻人们往往都会心向往之,想着以后有机会的话,或许能够投身军旅,为这位大将军效忠卖命,赚得一身军功光宗耀祖。可老人们在旁看着年轻人们眼中的奕奕神采,却极有默契的闭口不言,眼中甚至流露出一丝极力隐藏却始终挥之不去的惧意。
这群老人想起那位帮着南康国一路北上,曾经踏碎北邙国门,被北邙老儒称为南蛮子,脚下何止浮尸千万的大将军,一概讳莫如深。
将军府内,早被大将军送往前线,就算是在北邙边军中都已经小有名气的将军府次子熊威,正毕恭毕敬的站在那位素袍少年身后一侧束手站立,眼眉低垂,仿佛是在闭目养神一般。
在整个夔城,有资格让他熊威站着伺候的人物,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而身前这位夔城的不速之客,显然正在此列。
“哎呀哎呀,老夫年纪一大,这肚子就老不爽利,来迟了来迟了,还望殿下莫要怪罪。”
一个粗犷的声音带着笑意从门外飘了进来,素袍少年看着这位可称为南康柱石的大将军,神色丝毫不为所动,只拿起一旁早就放着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而后斜眼望向姗姗来迟的大将军,嘴角掠起一道稍带讥讽的弧度,说道:“大将军老了没事,可莫让北邙那群北蛮子以为大将军麾下的夔城铁骑也老迈可欺,陈兵国门才好。”
大将军熊平也不在意素袍少年言语中的不敬,瞥了一眼主位上端放着的两把太师椅,却并没有坐上去,而是走到那素袍少年对面的客座上端坐了下来,嘿嘿一笑道:“殿下尽可放心,这些年来我老熊韬光养晦,不论那北邙蛮子如何挑衅也不为所动,可不是我夔城铁骑老不堪用,实在是看不清京里的形式,不敢妄动啊。”
镇北大将军眼中寒芒一闪:“可若那北邙蛮子真敢动真格的,那我熊平也只好重新拾起弃用多年的獠牙,狠狠的撕咬下北邙大军几块血肉了。”
素袍少年挑了挑眉,轻笑道:“哦?几月前刚让一队北邙轻骑潜入北境,狠狠的烧杀抢掠一番也未曾勃然大怒的大将军,今日如何敢说出如此豪言壮语?”
身侧站着的大将军次子熊威看向素袍少年,眉眼间罕见的流露出几许怒意,刚想要说些什么,却瞥见坐在少年对面的父亲摆了摆手,便只能强压心中压抑,闭口不言。
熊平听见素袍少年说起了这桩事,眉眼间也多出了些许阴霾,抬手揉了揉眉心,没有回答素袍少年的质问,只叹了口气道:“陛下的年纪比我老熊还要大上一轮,加之长年在那深宫里坐着,还有几年好活,我老熊掰着脚指头也能算个八九不离十。”
素袍少年仿佛没有听到大将军这几乎大逆不道的言语,只静静的等着大将军继续往下说。
“早些年,你们几个兄弟都还年少,京里的权柄还都握在陛下一人手中,我老熊对上那北邙大军,也能有信心杀得他们丢盔卸甲。可这几年里,陛下逐渐放权,户部吏部工部在太子殿下手里攥着,礼部兵部刑部落在了四殿下手里。”
大将军说到这里突然有些激动的站起身来:“四殿下和太子殿下要争那把椅子我老熊不管,我老熊打仗也不怕死,可是我手下那些儿郎把身家性命都托付在我老熊手上,我总不能让他们都去送死吧。”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熊平深呼出一口气,缓缓地坐下,接着说道:“两位殿下一人把着兵部,管着我夔城铁骑里的官员任命,一人把着户部,更是掌控着行军打仗的钱粮命脉。几月前那队北邙轻骑的事,殿下莫不是以为我老熊真是泥捏的没有三分火气?若是我派出军队奋力绞杀,我敢保证那群兔崽子们一个都回不到北邙。可牵一发而动全身,我若敢出城追杀,北邙大军就敢派军营救。一来二去,难免不会变成两军对垒的大阵仗。原本我老熊也是不惧的,可那两位在京里为了把椅子斗的不亦乐乎,可让我老熊怎么敢让我的儿郎们奋力冲杀。”
大将军握指成拳,重重的锤了一下桌面,又是叹了一声苦笑道:“纵然我老熊原本不是泥捏的,也真真的变成了不敢冒出三分火气的泥菩萨了。”
素袍少年听闻此言,松了口气,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整了整身上本就干净整洁的衣衫,站起身来朝着南康国这位老柱石郑重的行了个礼。
老将军也不扭捏,坐在椅子上坦然的受了这一礼,只是脸上却苦笑道:“殿下不必如此,我老熊不过是个为国效力的老行伍,未能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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