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府,会客厅。
严松一见到太子徐彤就赶忙跪下行礼,也没有问本该待在影狱中的太子今夜为何会出现在他的府中。
徐彤没有阻止这位御前免跪的七十岁老首辅向他下跪,淡淡的说了句:“免礼,坐吧。”
严松垂着头,在管家刘全的搀扶下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然后极其识趣的退了出去。
严松看着太子,七十岁的脑子却在飞速的运转着,心中那抹不安越放越大。
太子能走出那座只听命于陛下的影狱来到这里,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严阁老,我的时间不多,只能长话短说直入主题,唐突之处还望阁老见谅。”徐彤站了起来,这位平常温良恭俭的太子殿下摆出肃穆样子,朗声喝道:“本太子奉陛下口谕,有话要问严松。”
严松惊得赶忙又是跪下,苍老的声音颤抖着说了一句:“老臣恭请圣安。”
“圣躬安。”徐彤瞥了眼严松,朗声问道:“严松,你深受皇恩却默许严芦鸣追随四皇子行谋逆事,枉负圣恩,可知罪?”
严松猛地抬起头,浑浊老眼中散发着异样神采,但片刻之后,仿佛认命一般垂下头来说道:“臣,知罪。”
“朕再问你,若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你可愿意将功折罪?”
“臣,愿意。”严松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不知是在为自己默哀,还是在为现在正在豫章城外的儿子严芦鸣默哀。
“好了,陛下的话问完了,阁老快起来吧。”徐彤上前几步搀着严松坐了下来。
严松深吸进一口气,一双老眼死死地盯着太子徐彤,咬牙问道:“陛下他...”
太子放下刚端起的茶杯,笑着说:“陛下龙体康健,烦阁老挂念了。”
此话一出,所有的迷雾仿佛拨云见日一般的散开了,所有的不安也都落到了实处。他知道,无论如何,他这个首辅的位子都别想继续做下去了,但是整个严家...
想到这里,严松终于下定决心,刚坐下不久的老人扑通一声又是跪了下来。
“微臣,叩见太子殿下。”
太子徐彤微笑着稳稳受了这一礼。
“陛下宽仁,老臣愿意全力补救,事后,老臣愿意主动辞去首辅之位,只是望殿下能为严家留一分香火存续。”严松终于说了出来。
严松这句话求的不是陛下,而是殿下,这一字之差足以说明立场。徐彤说道:“阁老放心,事后,除了首恶严芦鸣不能放过,本太子许诺,严家上下皆可归隐江南,过那富甲一方的闲散日子。”
严松心下安心之余,又添了几分悲伤。严芦鸣作为他最有出息的儿子,无论如何与他这个老爹不对付,总归还是血浓于水的。
只是,为了整个严家的存续...
“儿啊,别怪为父心狠...”严松内心默默哀悼。
影阁,刺卫处。
刘玉阶跟在徐昕身后随着王灵甫一起刚踏进七层大门,就感觉到一股沛然寒意直入骨髓,而反观身前的徐昕,就像毫未察觉一般泰然自若。
徐昕确实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样,这点寒气,比之十六岁前的每年正月十五,吃下那颗古怪丹药后在月下一整夜所受的寒气,如同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影阁七层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空空荡荡的,让本就阴凉的氛围更增三分寒意。
“老蜀,一天天的窝在这里,阴森森的,也不嫌冷得慌。”王灵甫的声音在楼内飘着,回音不断。
刘玉阶站在三人的最后位置,突然感觉背后阴森之气大炽,如芒在背。武夫的本能让他瞬间调动起全身的气机,运起多年前和佛门狮子吼一同意外获得的罗汉金刚身,通体金光乍现。
“哼。”一声尖锐的冷哼声响起:“你当你是灵隐寺那个疯和尚吗?”
下一刻,刘玉阶只感觉仿佛被一根细针扎透,他已修得小成的罗汉金刚身竟然瞬间破碎。
“死老鼠,老夫还站在这儿呢,你就想当着老夫的面杀人。”王灵甫的声音及时响起,纵身跃起,一记劈空掌向刘玉阶身后拍去。
噔噔蹬蹬
刘玉阶仿佛听到了有人急促后退了几步,踩踏地面发出的声响,身后致命寒冷的气息也随之消散。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之间,刘玉阶甚至都没来得及转身。但他心里清楚,若非那个刚认的师傅出手搭救,在上一瞬,他就稀里糊涂的把小命交代在这儿了。
他如同受了惊的兔子一般朝前飞跃而起,想要逃离这个位置。
徐昕只看到王爷爷身前站着一个突然出现的看不太清面容的人,这个人身体佝偻成像是半蹲的样子。只听见他发出好似地狱恶鬼一般沙哑刺耳的声音,对王爷爷说:“王灵甫,我早就有言在先,除了你,进来这里的人都得死。上次死在这里的那个小子还不够教训吗?”
“哦?”王灵甫只是戏谑的笑了一声,指着手足无措的徐昕说道:“你要是下的了手的话,就杀了他吧。”
徐昕万分无语,他当然不信王爷爷会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杀死,可是眼前这个佝偻老头儿的实力他刚刚也见识过了,心里还是难免怵得慌。
佝偻老头气极,以为王灵甫是仗着有他在场,所以才有恃无恐,冷笑道:“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是我想杀还杀不了的,便是你王灵甫和东吴那个一苇渡海的李天云也不行。”
“呵呵。”王灵甫依旧是以一声嗤笑回应道:“你有能耐,去把灵隐寺那个疯和尚给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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