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起来吃饭了,他娘的,再晚一会,汤都没有了!”
东海市,郊区,某个大型工地。
一个五十多岁、黑胖粗壮的汉子,抓着三个馒头和一碗汤,对床上裹着一条脏兮兮被单的少年喊了几声,便扭头走出了工棚,坐在一张预制板上默默啃着馒头。
“汤?汤没了?”
原本睡的正香的少年,似乎正在做着什么美梦,哈喇子浸湿了枕头,闻言,迷迷糊糊从床上爬了起来,嘴里叨咕着什么,揉着眼睛去洗漱。
“二狗,赶紧去吃饭,今天昊天集团老总来工地视察,打起精神来,别给老子丢脸。”
一个四十多岁,穿着脏兮兮工作服的男子走过来,看着正在水井边刷牙的张二狗严肃说道,并随手扔过来半袋榨菜,这是他吃剩的。
这男的叫张大壮,是这支施工队的包工头。
“老总视察管我屁事!”
张二狗胡乱洗把脸,捡起那半袋榨菜朝食堂慢悠悠走去。
说是食堂,其实就是一个很简陋的棚子,也是从老家过来的人承包的,听说是张大壮的表叔。
这一片工地,是高档住宅区,一共有128栋60层的高楼,还有68套联排别墅。
同村的张大壮,承包了5栋60层住宅楼的清工,带的工人也以同村的农民工为主,还有周边的村里的一些人。
虽然建筑队规模不是很大,但作为包工头的张大壮,在方圆十里八乡,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张大壮,和张二狗同乡,按辈分,还是张二狗的叔父辈。
在张二狗以总分186分的成绩初中毕业后,其父张铁锤便带着两条烟、一箱酒,将二狗送到张大壮面前,希望这孩子能在工地上学个大工,以后怎么说也能每年挣个三万五万的,娶媳妇问题应该不大。
工地上的活,讲究其实很多,大体上分为大工和小工。
大工,是技术活,比如砌墙,比如抹灰等,还有一些比如钢筋工、木工等,也算大工。
大工收入比较高,一天250打底,高一些的能有五六百。
小工,是体力活,比如搬砖、和灰等,又累工资又低。
张大壮作为张二狗的堂叔,说是堂叔,其实比较偏远,对张二狗还是比较照顾的,毕竟也收了张铁锤的两条烟和一箱酒,虽然加起来不值两百块,但乡里乡亲的,讲究的就是情义。
张二狗从初中毕业到现在,已经干了三年的小工了,用张大庄的说,没有基本功,哪能学大工?
就着榨菜,啃了几个馒头,张二狗把锅里的紫菜蛋汤倒了个干净,咕嘟咕嘟喝了个痛快,拎着安全帽便朝工地上晃荡。
张二狗如今十八岁了,初中毕业三年,一直在工地锤炼,个子长得很快,有一米八左右。
只是太瘦了,不到120斤,头发又脏又乱,皮肤黝黑,脸上没有一点儿肉,眼睛很大,却很浑浊,没有一点神,整个人像个黑豆芽一样,蔫儿吧啦的!
“这个月16个工了,一个工250,快四千了吧?”
张二狗把安全帽戴头上,掰着手指头不停算着工资。
“加把劲,争取干30个工!嘿嘿,到时候奖励自己一次。”
张二狗浑浊的眼神闪过一起淫~荡,脑海里浮现出工地不远处,那条小街道上粉色的霓虹灯门帘。
“师傅,那些家伙都穿那么板正干啥?”
张二狗蹲在一堆工具旁边找到自己的砌墙刀和刮泥板,一边清理上面的水泥,一边对身旁也在清理工具的五十多岁的黑胖中年汉子问道。
这黑胖汉子正是张二狗的师傅,张大壮施工队砌墙手艺最好的葛友福。
三年前,张大壮把张二狗介绍给他的时候,这狗日的就不情不愿,一连吃了张二狗三年礼,才开始教他砌墙,虽然刚开始有张大壮暗示尽量迟点教二狗手艺,可这老货生生让二狗在他手底下干了三年小工。
若不是张大壮实在过意不去,几次找他谈话,这老货还不肯教二狗手艺。
这三年来,张铁锤养的跑地鸡可没被这老货少吃。
“大壮这驴日的想巴结人呗,让这群怂货打扮整齐,去迎接那什么集团什么总。”
葛友福清理好工具,一屁股坐在一块水泥板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了一根放嘴里,点着后美美抽了一口。
“二狗,斗一根?”
葛友福又抽出一根,朝张二狗扔了过去,对这个憨厚的徒弟,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师傅,俺不抽,俺爹说抽烟容易得胃癌!”
张二狗看到眼前飞来一根白烟,赶紧丢掉手里的工具,将那烟接住,双手捧着,递到葛友福面前,摇头道。
“得屁的胃癌,你爹那个驴蛋,仨字皮不识,充啥大学生?”
葛友福接过张二狗手中的烟,眼里闪过淡淡的暖意,二狗是个懂事的孩子啊,嘴里却不停笑骂起来。
“二狗啊,你好歹还是初中文凭,以后别说傻话,有句老话说的好,喝酒伤胃,吸烟伤肺,吸烟主要对肺有伤害……”
葛友福嘴里叼着烟,手里又捣鼓着工具,侃侃而谈。
“师傅,快,快看,是不是集团老总来了?”
张二狗清理完工具,坐在水泥板上,抱着膝盖,听葛友福传授些社会经验,眼神一撇,看到几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进工地大门,不由得惊叫起来。
葛友福正讲的起劲的时候,被张二狗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果然,几辆气派的轿车已经停了下来,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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