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世子的药都是从太医院取用的,如今咱们出不去,那世子的身子可怎么办?”世子妃甄锦和掀了帘子进来,焦灼的问了一句。
庆阳郡主听儿媳这般问,脸上浮起一抹烦躁,“上次取的药用完了吗?”
甄锦和道,“只余下中午一次了。”
庆阳郡主听罢,起身就朝外走去,她刚走到门口就遇上了被小厮扶着赶来的镇国公。
“秦安怎么养了?”镇国公脸上苍白,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
庆阳郡主红了眼圈,“只剩下中午这一次的药了,国公爷,您向来神通广大,能不能想想办法,这是我们唯一的孩子啊!”
听到“唯一的孩子”几个字,镇国公微微变了脸色,片刻后,他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冲庆阳郡主道,“你在这里照看着秦安,我出去一趟。”说完,不等庆阳郡主答应,转身就朝外走去,他走的太急,带出一阵咳嗽。
一个时辰后,宫中湖阳殿,萧怀玉正细细的看着折子,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荣婵从外入内,福身禀道,“公主,镇国公求见。”
“镇国公?”萧怀玉挑了挑眉,“他来做什么?”
荣婵道,“镇国公并未与属下明言,只道是有要紧的事禀报。”
萧怀玉一下子想到陆淮安,她放下手中的朱笔,沉声道,“请他过来。”
“是,公主!”荣婵领命退下。
没多久,镇国公就遭人扶着一步三咳的赶了过来,萧怀玉看了眼他这眉毛以下都入了土的模样,皱眉道,“赐座,再去端一阵蜂蜜水过来。”
宫女应声退下,镇国公坐下后又饮了一口蜂蜜水,胸腔中那股干痒才褪下去。
“镇国公今日过来,不知所为何事?”萧怀玉目光犀利的看了下首一眼,询问道。
镇国公闻言,侧头看了眼殿中的十二宫女,道,“此事事关重大,长公主可否屏退左右。”
萧怀玉沉吟了片刻,才朝左右示意,十二个宫女依次退出。
镇国公又看了眼萧怀玉身后的荣婵,长公主不悦道,“她是我的心腹,不分彼此,镇国公有事但说无妨。”
镇国公这才开口道,“微臣今日进宫来,是想厚着脸皮替家中小儿求一条生路。”
“哦?”萧怀玉挑眉,音质如冷玉相击,“国公爷可知道陆淮安犯下了什么样的罪行,就敢替他求饶!”
镇国公闻言,急的又咳了几声,才道,“长公主是聪明人,何必跟微臣这将死之人在这里打机锋,你该知道,陆淮安他根本就不是我的骨肉。”
“那这么说,您是想替府上的世子爷求道免死金牌?”
镇国公点了点头,旋即又道,“长公主若是肯答应,微臣自然也不会平白落人人情。”
“此话怎讲?”萧怀玉肃了容色,沉声追问。
镇国公道,“您务必忌惮陆淮安,莫放他离开京都,因为他的生父是……”
“先皇?”萧怀玉反问。
镇国公摇了摇头,“那只是一个假象,他的生父其实是已故的酆太子。”
萧怀玉听完,整个人都僵住了,她想到陆淮安手里还有不少能证明先皇残害酆太子的证据,当即,猛地站起身,厉声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镇国公安抚的看了萧怀玉一眼,跟着将当年的旧情娓娓道来。
原来,当年十子夺嫡之初,先皇怕自己阖家尸骨无存,就暗暗威胁自己的表妹,也就是庆阳郡主与自己私会,留下了鲜为人知的一点血脉,而国公府二爷不小心撞破了此事,当时就被先皇狠狠警告了一番,先皇甚至将这桩龌龊推到了他的身上。
先皇并不知镇国公早就知道了真相,他心里恨极,但是却不能翻脸,最终便在庆阳郡主生产之日,就将那个孩子扼杀,然后将酆太子妃所出的陆淮安抱了回来。
萧怀玉没想到但年的事情竟是这样,她微微眯了眸子,望着镇国公,沉声反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可有证据?”
镇国公目光深深的望着萧怀玉,“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微臣若是长公主,此刻就会让人紧闭城门,不给陆淮安任何离开京都的机会。”
“我知道了。”萧怀玉沉声道。
镇国公起身行礼,旋即吩咐荣婵,“给他一道免死金牌,另外,将国公府的御林卫召回来。”
“是,公主!”荣婵领命。
镇国公出宫时,轻轻的叹了口气。
在陆淮安到西北的那一日,镇国公府挂上了白皤,宫里,萧怀玉下了一道圣旨,镇国公府世子陆秦安降等袭爵。
将圣旨发出去后,她神情有些烦躁的看向荣婵,“陆淮安还没有消息吗?”
荣婵轻轻的摇头,“还没有。”
萧怀玉抬起手覆在荣婵的手上,“他怕是,已经出城了!”顿了顿,又道,“我现在只盼着他并不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世。”
然而怕什么偏偏来什么。
当日夜里,陆淮安接管西北军营,起兵造反的消息就经一千二百里加急送进了宫里。
萧怀玉看过后,险些吐出一口血来,到底,她还是晚了一步。
“立刻召集韩兆、马也二位将.军进宫!”好一阵子后,她才吩咐荣婵。
荣婵开口应了一声,立刻出去吩咐人请这二位将.军进宫。
不过半个时辰,两位将.军就赶到了宫里。
到了湖阳殿,两人双双行礼后,问道,“不知长公主深夜传微臣进宫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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