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小石子随意地敷衍了一句。
常乐抿唇,恍然明白昨儿个张长修大半夜把她拉过来,可能就是为了这事儿。想让她根据皮蛋儿的形容画出杀人凶手的形象来。
为了确认还特意问了小石子是不是。
“是,今天早上那个臭皮蛋儿就醒了,太守老爷还让我去叫夫人你来着。不过太守老爷说……”小石子立马板起脸,挺了挺肚子,一手负背,摇头晃脑地学着张长修的神态。
“夫人醒了就叫过来,没醒就算了。不然,太守夫人没睡好,注意力不集中,也是画不好的。如果问起昨天叫来是什么事儿,就说,没事儿了,让她今儿个照常在东院儿教画就是了。”
对于这个解释里张长修的行为,让常乐不知道该感动还是无语。抛去张长修,只觉这个案子将矛头指向都尉夫人,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都尉夫人的野人是在育国的深山里见到的,听当时都尉夫人的语气,她也好多年没见过了。甚至,可能只见过那一次,再也没见过了。
她怎么可能指使野人去杀人呢?
“皮蛋儿可有看清野人的模样?”常乐反正闲来无事,便顺嘴问了一句。
当时都尉夫人提出让她画画,让她有机会亮相,打那些官富之妇的脸,扫清流言蜚语,也算是帮了她一个大忙,常乐心里还是感激的。听说都尉夫人有难,她担心了解一下情况也是情理之中。
小石子叹了声,开口又想骂。可想起常乐的一张唠叨嘴,便忍住尖酸刻薄的话,只管说明情况就是。
“皮蛋儿就算看清了也不记得了,他现在脑子都是混的,只记得看见了一个满脑袋长毛,手上也都是毛茸茸的,长得像大猴子一样的恐怖人。”
“野人千千万万,这只是个共性罢了。”常乐一叹,才抬脚想去门口,却拐了道,拍了拍小石子的脑袋,“皮蛋儿人在哪儿呢?”
“在西院儿偏厢里玩着呢。”小石子翻了个白眼。
常乐瞧他洗净收拾罢,就是个白白嫩嫩的小胖子,白皮儿大圆脸上一对儿葡萄似的眼珠子往上翻着,甚是逗趣儿,忍俊不禁。
“走,带我去看看去。”
……
皮蛋儿被救回来后,防止引起其他乞童的暴乱,张长修就没把他安排回东院儿,而是将他单独放到了西院儿的偏厢里住着。刘三贴身伺候。
伺候这位祖宗中的祖宗,可苦了刘三。刘三不止一次质问苍天,为何老是让他摊上这些看似简单,但是折磨人的差事。
要说这皮蛋儿,昨晚上差点被杀,出府是不敢了。但是,耍赖撒泼完全不受影响,之前该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更甚变本加厉。愣是将刘三忽悠地团团转,各种刁难,像个大爷。
谁让他现在身负指认杀人凶手的重责呢?他可是本案的关键人物,不伺候好他,他可不配合。
这时候正是吃晌午饭的时候,刘三给皮蛋儿准备了两三碟儿小菜,荤素搭配还有汤,瞧起来,比常乐吃的还好。常乐醒来吃的可只有咸菜馒头稀饭和一盘菜多肉少的咸菜炒肉,完全是按衙门里的日常伙食来的。
只见皮蛋儿蹲在凳子上,吊儿郎当地夹了一筷子咸菜,咸的他刚入口就利索地吐了出来,将筷子往桌子上一丢,破口大骂。
“呸!这是人吃的吗?”
刘三被他折磨了几个时辰,此时也是受不了,怒然拍桌,骂道:“你这个狗.娘养的,吃不吃?不吃老子还不伺候了!”
这种程度的辱骂,在皮蛋儿的人生历程里,简直是轻的,平时他也就耳朵一盖当做没听到。今儿他可不行,毕竟,现在他是大爷!
大爷,怎么能被人骂呢?
“你爱伺候不伺候,大爷我还不想让你伺候呢!”
皮蛋儿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靠着椅子靠背,一脚踩着凳面儿,一脚蹬着桌子边缘。几根黑漆漆的脚趾头从破布单鞋前面的洞洞里伸出来,散发出恶臭味儿。他双手一绕,昂首给刘三个鼻孔,双目看天,嘚瑟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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