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龙抬头。
老山坟草长,毒蛇毒虫万物惊蛰。
正逢寒窗书生赶考的日子,沽南的江城变得十分热闹,各种鬼神怪事在百姓坊间传的沸沸扬扬。
这天。
江城平安巷子里,沈良又犯病了。
嗖!
老瓦屋内飞出一本泛黄的破书。
“什么祖传破书,连字都没有!”
只见一个十六来岁的少年坐在床上,揉着眉心自言自语。
待屋内的声音渐止,破院外的一个脏脸小乞丐便悄悄溜了进去。
将扔出的书放在沈良的枕边,扭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年,小声道:“小道士,我把李神医给请来了。”
沈良将头一侧:“本道人没病!”
“是是是,沈道士生龙活虎,哪有什么病,我去让他进来给你活络身子。”
说完,不等沈良回答,便快速出门。
不一会,小乞丐领着个背着药箱的佝偻老头走了进来。
“道士,人我给带来了。”
说着,小乞丐朝老头使个眼色。
他明白的点头,缕了缕下巴那撇山羊胡。
“犯病几天了?”
不等沈良说话,小乞丐赶紧先把老人拉到一边:“都两天了,昨夜我还见他眉心冒出白光,跟裂了条缝似的,是不是魔障了?最近人心惶惶,可有不少传闻…”
李神医心中有数,看着床上焉了吧唧的病人。
“沈小徒,我来给你把把脉。”
“没病,请让晚辈静静!”
李神医笑了笑,把药箱放到床边。
“得罪了!”
他暗中捏个长针,往沈良胸口一点。
针头没入,沈良便平躺在床上无法再动弹,在少年生无可恋的表情下,完成了诊脉。
“没什么大碍,开两副定神安魂的方子,服下就好了。”
说完,便背上药箱往外走,到门口,像是想到什么,回头说了句:“来”。
嗡,扎进沈良胸口的银针就飞了过去,带起几滴黑淤血,无意中,有滴落在了木枕旁的破书上。
血滴缓缓浸润消失。
神医一甩衣袖,扬长出门。
小乞丐赶紧跟着后面去抓药。
“多谢李神医!”
床上躺尸的沈良大声喊了一句,平安巷子里被吼得鸡飞狗跳。
老人家毕竟一片好心,还没收钱。
沈良揉了揉扎针的胸窝,无意摸到了干瘪的钱袋,眼眶差点渗出泪花。
“坑蒙的师父,什么道门正统,临走把钱全给卷跑了!”关键是一个子没留,这让他连下顿饭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付。
如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偏偏又在这时,沈良眉心的毛病也犯难了。
不善啊…
一声暗叹。
每到二月时节那几天,沈良的眉间都会伴随着刺痛,冒出白光,但是过后又恢复如常,什么事也没有。
乡里药铺的老郎中也只能吹胡子瞪眼,瞧不出原由。
如此。
沈良便拜了个老道士为师,决然离开了村落,跟着师父一起去云游山川,寻道访医,师徒俩一路上凭着半真半假的道术,替人作法驱鬼,活的还挺自在。
但是自从到了这江城后,师徒二人别说是作法,连算命活都没碰上几次。
沈良每天只得紧巴巴的啃馒头就水。
想到此处时,忧愁缠心。
莫非是犯了太岁?
沈良猛的从床上坐起,伸手把木窗旁的方术匣拉过来。
叮铃咣当!
翻出青铜照妖镜,盯着看了半天。
“束发飘飘,五官端正耐看,面色红润…”
他自言自语起来,很是不解。
按理说这脸相应该是要转运的征兆,怎么在倒血霉?
就在这时,从窗户照进来的阳光一暗,接着屋里陡然变得漆黑一片。
“嗯?”
“天怎么黑了?”
沈良谨慎捏出一张黄纸符,拔腿摸索到破院子里。
这大中午的,还能出鬼不成!
扬头一看,只见天上的正阳像被什么掏出个黑窟窿,只有一圈日轮还在喷吐日光。
这反而彰显黑暗更加深沉压抑。
江城,出奇的安静下来。
天地混沌,恍回太古之时,四极废,九州裂,冥火炎炎不灭,恶水泱泱不息,人间元炁复苏。
铛铛铛…
院门外,有打更人敲铜打破压抑。
铛!
“天狗食日,闭门免灾。”
铛!
“天狗食日,关窗躲祸……”
各家百姓听到这话,连忙回屋关好门户。
原来是日蚀啊。
沈良眯起了眼睑。
这打更人说的没错,日蚀之刻需要紧闭门窗,不然会有不干净的阴秽趁机而入,给祖荫蒙尘。
“我已经够倒霉了,可不能惹事!”
醒悟过来后,他两步跑回屋里。
吱呀。
老木门发出酸牙的摩擦声关上。
沈良背对着门闩,松了口气。
当他正准备摸回床上躺尸,抬起头时,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不知怎么,师父留下的那本破书抽风似的,在床头闪着枯黄色泽翻动个不停。
哗啦哗啦...
纸页快速翻转。
赋予着远古岁月的光芒照亮整个屋子,也照亮了沈良的脸庞。
眉心温热,有什么东西淌了出来。
沈良下意识拿起青铜照妖镜。
镜子中,他的眉间多出了一条上黑下白,颜色交织的出海蛟龙,远看就像一条墨水线般。
蛟龙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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