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洒落凡间。
长乐街上的酒楼铺子人烟袅袅,那道旁的垂柳湖中早早泛起晚灯小花舟。
担柴送货,倒泔水的汉子百姓匆忙穿梭。
沈良拄着“妙算天机”的挂布杆,漫步老街道。
“哎客官,香喷喷的大包子您尝一个?”
“小道士真俊呐,过来赏酒呀。”
招客的摊贩和酒娘子都很热情,沈良只得苦笑摇手婉拒。
酒色乃伤身之剑,绝非我囊中羞涩!
他清了清嗓,走进人堆中也唱了起来:“清斋三千日,裂素写道经;吟吟有所得,渡难问我行…”
道歌伴着落霞渐晚。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黑。
今天晚上月黑风高,各家闭户早睡。
一块宁静无人的街道飕飕刮起阴风,突然有了些响动。
咕咕!
咕隆咕隆…
这是沈良的肚子在叫。
他已经逛完了长乐街坊的大小巷子,但是啥活计也没揽到。
“时运不济,学了造化都用不上。”
自言自语时,肚子又发出了饥饿的声音。
前方尽头是闲人勿近的衙门,再走两步就得回头,沈良瞅见后正要离开。
突然,从衙门那传来车轮滚动声。
吱呀吱呀...
过了会,声音突然停住,随之又响起一阵瓶罐叮当晃动。
叮叮咣咣,一个推着摊车的老太婆子出现在街上。
“小道士,吃饭了没?”
竹摊车上烛火来回摇摆,映衬出她慈祥和蔼的皱纹脸。
沈良摸了下空空钱袋,正要摇头,老婆婆已经推着摊子靠过来。
“就剩最后一碗收摊子汤面,不要钱送你了。”
不要钱?
沈良咽了下口水,才发现自己浑然不觉,已经站到了竹车前。
“婆婆您人真好!”
他不好意思的挠头。
“呵呵,饿了吧。”
老太婆掀开翻腾面锅,一阵让人馋到流口水的香味便窜进了鼻腔,刺激着味蕾。
“面来喽。”
老太婆吆喝一声,把热腾腾的清汤面端到了沈良的面前,还心细的把筷子一并拿过来,生怕他不吃似的。
沈良深深吸了一口,便感到葱油香味从鼻子直冲脑门。
他赶紧拿起筷子要大吃一顿,眉心却在这时一阵的悸动。
难道又要来?
急忙先抬手去揉几下,沈良却奇怪的在眉间摸到一只黑白如细线的蛟龙。
就和此前照妖镜子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或许是因为蛟龙的涌现,目光豁然变得清明透彻起来,一缕缕凡眼洞察不到的黑烟如丝绸般,缠绕在身边。
他这才察觉到,面前那碗面条,分明是一团泡在泔水里的白发,洒在上面的葱花则是脱落的发霉牙齿。
心里咯噔一下,沈良愕然望向老太婆。
只见老太婆浑身湿透,脸盘被泡的浮肿,脑门不知被什么劈开豁口,血肉从中潺潺流淌。
她朝沈良咧嘴而笑,嘴角直裂到了耳根,眼珠子都快被挤出来。
“趁热吃吧,不要钱!”
“老婆婆,鬼头饭要命,可吃不得!”
沈良怒喝着向后跳出几步,手往道袍里一缩,捏出了一张黄纸符。
“去!”
他吹出一口阳气在纸符上,用搬运法门扔了过去。
“千杀万剐的道士,拿你的血炖汤!”
鬼婆被识破后气急败坏。
原本只要沈良吃一口泔水面,就能抽了他的阳气,剜心挖骨,没料到棋差半招。
哗啦!
她直接掀起沸腾的汤锅,泼向黄纸符。
锅里面的人骨和鲜活器脏一股脑子飞出,味道浓臭无比。
沈良施展变化的右手一划。
嗖,纸符灵敏躲过了汤水,但仍有一滴溅到了上面。
滋滋…
黄纸符立马被烫出了一个手指粗的窟窿,上面的朱砂勒令灵性大减。
“我当你有什么本事,原来是个不入流的道士。”
老太婆阴侧一笑,浮肿的喉咙不断蠕动,接着在沈良头皮发麻的目光中,两只腐烂泡肿的人手扒开她的嘴,从中钻出一颗披着白发的头颅。
沈良吸气定神,控着黄符飞向鬼老太婆。
砰,那鬼婆一脚踢散竹摊车,各种散乱东西胡乱砸过来,他只得先行躲闪。
“咕噜咕噜…。”
那个头颅已从老太婆嘴里爬出来落在地上,溶成了一口血潭。
“给我杀了那道士,扒皮抽髓!”
咕噜!
血潭中冒出一只披发枯脸,飞快滑来。
沈良恍然。
这是一只淹死鬼,因为离不开水边,所以就藏在了鬼婆的水肚子里,就像树下的吊死鬼只能在树下杀人,阴宅里的冤魂只能在宅子里,不能到处乱跑。
水鬼要怎么诛杀来着?
手足无措间,那东西已经从血潭里伸长脖子,张开一口老牙咬了过来。
就在他以为得逞之际,沈良的眸子暗中闪烁黠芒。
“你上当了!”
铜光一晃。
叮!
水鬼的老黄牙猛地啃到了什么硬物上,顿时震的脑门发懵。
“恶障,你可认得镜中人?”
沈良死命拽出被咬住的青铜镜,往他面前一堵。
水鬼还没反应过来,一眼便从照妖的铜镜中看清了自己的模样。
“不,不要过来!”
它悲惨的叫唤出声,啪!身形忽然化成了一滩清水,洒落在了青石砖上。
沈良修习了道门玄功,记悟都好的很,刚才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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