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白采薇站在白窗前,垂首低眉,轻声说道。
“再去劈三捆柴,今晚不用过来晚礼。做好事情,便回自己厢房睡去吧。”屋子内的声音清清淡淡,随意如云渺。
“是。”白采薇行了一礼,面朝门扉缓缓退去。
这几个月她成了一个侍女,一直担心的事情,始终没有发生。
南方的烽火被束缚在界限之前,毫无动静。
祭祀厅的调查随着她声息的湮没,而渐渐了无音讯。
......
圣城特洛兹放开门禁,大批的民众开始一年一次的春牧。
由于之前萨满祭祀厅对城外那尊校级魔物的巨大肉身,做出了合理的解释与引导,大部分民众从城门处经过时,也只是稍微抬一抬眼皮,看看这尊保持呆滞造型数月之久的校级魔物。
偶尔会惊奇的发现它的大腿上有一个骨架似的瘦骨嶙峋老者闭着一双眼睛,整个身子如浮雕一般,一半陷在魔物的ròu_tǐ内,一半经受着外间的风吹雨打。
。。。。。。
云中峰将衣架上的帽子拿下,从门里走出来时,脚踢到一件牛皮纸包着的袋子。他抓了抓脑袋上所余不多的几根头发,看了看四周。清晨的雾气尚未散去,除了个别发春的野猫在湿濡沁着阴冷气息的路上迈着小碎步以外,没有一个活物。他低下头盯着牛皮纸包想了想,觉得自己一个小出版社主编,还不至于有被恐怖袭击的运气。俯下身子拾起包裹,包裹纯牛皮纸式样,毫无花俏。他拿在手上翻了翻,没有名字,没有地址,没有邮号,很干净。他有些迟疑地将包裹放在耳边,摇了摇,里面发出平稳的撞击声。听到这个声音时,他那张被褶子堆满的脸颊上露出微笑——这是一本不知道哪个想出名但是有些自卑的小作家放在门口的作品。这些年,类似的事情发生过很多次。这种声音,多年来时常听到。他把包裹夹在自己腋下,戴上帽子,盖住自己稀疏的头发,惬意而悠闲地漫步微湿的雾气中。......上午的工作很忙碌,需要分派任务,校对专栏作家发来的稿件,还要参加一场文化局的会议。云中峰一直折腾到下午三点多钟,才有了少许的休息时间。冲泡好一杯咖啡,看着落地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他觉得生活虽然平淡乏味,但一直很安稳。看了一会儿对面书店里进进出出人群温馨的笑容,他满意地笑了笑。爱读书的人越多,这个社会也会越来越文明。想到这个,他忽然想起早上拾到的那个包裹。包裹用简单的牛皮纸包着,上面用现在极少见的细麻绳扎了一个北洲结。那双视物有些晃光的眼角微微一跳——北洲结?他忽然觉得早上自己那个带着小玩笑心思的担忧,现在似乎真有可能变成生命的担忧。自己虽然头发已然稀疏,眼瞳布满血丝,记忆力却一直没出什么岔子——早上这只是一件被牛皮纸包着的包裹,干干净净,别说北洲结,连涂鸦似地风格字体都没有。他放下包裹,手在抽屉里捉摸了一会儿,干瘪的烟盒里还有最后一支烟。他点燃它,烟圈随着吞吐渐渐弥漫了他眼前的视野。
透过浅蓝色的烟圈,他低着头陷入犹豫。
北洲在极北之地,终年寒冬。据说那里至今还有从其它时空偷摸过来的怪人怪物。
北洲结则是独属于北洲的一种扣结方式。
这种结令人畏惧的原因在于,你不知道它是由人打出的结,还是由其他时空的怪人怪物打出的结。
……
这个包裹…..
他眯着眼睛,掐灭手里的烟,抬手挥散烟雾。
眼睛看了看桌案上堆积如山的文稿,心里忽然有点骚动。
像是有一只小猫探出小爪,轻轻地挠着他的心。
他吐出一口气,北洲结就北洲结吧。
大概整个东洲都不见得有多少人能够收到北洲结扎成的牛皮纸包吧。
他心里还有一句话:
我就一小报社主编,怕啥。
似乎这句暗藏在心里的话,给了他有限的勇气。
他双手略带着一丝颤抖,既紧张又兴奋。
……
海蓝色的封皮,没有字句。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掀开第一页:
——“请相信爱情的史诗,像相信生命的终结。”
“谨以此,献给曾经珍爱的人。”
(一)
“风花王朝也会灭亡?”
“世间不存在永恒。”我站在桌前,看着面无表情眺望窗棂外天穹,嘴皮上下掀动回应着我问题的天谕神官,心里略微有丝怪异。
我挠了挠头,想反驳,可联想起现在外界的情况,又觉得辩解苍白无力。
屋子内的气氛有些死沉,两个人都沉默着。
我微微偏着头,借着窗棂外翻滚的乌云下方,忽然炸开的光流,散发的光亮,看着天谕神官的侧脸。
她似乎感觉到我的目光,转过脸,曾经透澈灵动的眼神,疲惫不堪:“没什么事的话,你去忙吧。”她挥了挥手,像赶一只苍蝇。
“我觉得神会永恒的。”我不太喜欢看见她不痛快的模样,顿了顿:“少司命一定能找到解救神之塔的钥匙。”
她眼睛微微一亮,掀开垂着的眼皮,看了我一眼,嘴角带起古怪的笑意:“你要是聪明些就好了。”
我一愣正打算像以前一样追问,她忽然不耐烦地猛挥起手:“滚吧。”
我站着不肯挪窝。
她瞪了我一眼,眼睛内充满着躁动,像是要发火。
我连忙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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