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起病房里白色的窗帘,轻漾漾地晃着,一下又一下戳着人的心。
有人在哭,细长又隐忍地抽泣着。
木灵诧异地看着肩膀抽搐掩面哭泣的陆悦君,没好气地说:“你哭什么,陆末年在顾庭斯手里,你和顾庭斯不是一伙的吗?直接去把人要回来不就得了。”
陆悦君还是哭,女人妆容精致,却也掩不住憔悴沧桑。
似是根本没听见木灵的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怏怏地哭着,声音哑了,到最后,只剩下嘶哑的低泣。
“小姐。”
陆宁把陆悦君扶着在一旁坐下,然后目光阴历地瞪向木灵。
“你懂什么?要是事情这么简单,我们还用在这里和你废话?”
“嗬。”被陆宁这么呛了一声,木灵一下子就不乐意了,环抱着手臂嘴角上翘冷笑:“陆悦君,你和顾庭斯苟且百年,该不会,闹掰了吧?”
她轻诮地眯眼笑,半点同情心都没有,反倒十分幸灾乐祸。
“想当年,你可是能够说服顾少帅把他的妻子拿来献祭得到长生的女中婊王,这会儿,连一个陆末年都救不了了?”
病房里轻飘飘地扬着木灵的悠长的笑声,痛快悠哉。
“闭嘴。”陆宁忍无可忍,骤然拔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木灵的眉心:“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崩了你。”
被人用枪指着,木灵还能笑得出来。
她偏着头笑吟吟地看着陆宁:“小姑娘,你今年几岁了?”
陆宁性子随了陆悦君,人狠果断,刚才她就说了,木灵再说话就崩了她。
现在木灵还笑嘻嘻地和她说话,分明就是在挑衅她。
一气之下,手指就要扣下扳机。
扳机还没扣下,陆宁的身体就僵住了,后脑勺上抵着一个硬邦邦的物件,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枪口。
身后桑妩的声音空洞无半点感情:“放下枪!”
陆宁僵硬笔直地站着,脸色极其难看,却不肯妥协。
三个人就以一种互相威胁的姿势僵持着,唯有木灵最为轻松自在,环保手臂讪笑:“哎,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你的主子对陆末年那么喜欢了,因为她的身边除了陆末年,都是像你这样的蠢话。”
不想着怎么去救陆末年,反倒是和她闹,还真是要多没脑子有多没脑子。
陆宁本就在气头上,木灵还激她,更是狂躁地把枪口往木灵的眉心抵了过去:“你以为我真不敢打死你吗?”
“放下枪。”桑妩的声音重了几分,枪口重重地抵在陆宁的后脑上。
病房内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了起来。
就在三个人谁都不敢动的时候,忽然一声“砰”响。
“啊……”陆宁痛苦地发出一声长嘶,枪支从手中滚落在地,握枪的那只手被子弹击中,血淋淋地垂落下去。
木灵和桑妩齐齐愣住,看向了陆悦君。
女人双眼红肿,一张美丽的脸爬满了阴鸷的戾气,握枪的右手平举着,刚才那一枪,就是她打出来的。
她声音极缓极冷:“她说得没错,除了阿年,你们的确都是一群蠢货。”
陆宁跪坐在地上,用手紧紧地捂住流血不住的手臂,惊恐地看着陆悦君。
纵然疼得脸色苍白,却再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啧啧,还真是狠心啊。”
木灵发出惊奇的声音,又理所当然地说:“不过,这的确像你陆悦君的作风。”
这个女人,视人命如蝼蚁,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没有多少的善良。
到底是能够和顾庭斯并肩百年的女人,没有这样恶毒的心肠,怕也没办法入得了顾庭斯的眼睛。
“不用说风凉话,我恶毒,你们就善良了吗?”陆悦君目光淡漠地从木灵的身上掠过,最后落在了桑妩的身上,女人挑高尖尖的下巴,嗓音倨冷尖细:“桑妩,这么多年了,你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永远一副我最善良的小白花样,装无辜装可怜,真恶心。”
桑妩缓缓收起手枪,装入手包之中,任由陆悦君的辱骂劈头盖脸落下。
她知道她想说什么。
“没有你,桑晚安不会死,阿年也不会出事,你泰然自若地用着桑晚安的身体,享受着本来属于她的人生,也害了阿年。”
说着说着,陆悦君就笑了起来,逐渐笑得癫狂,身体如花枝乱颤,指着桑妩话语刻薄:“你以为全世界你最冤,是,你冤,那是因为你蠢,可是,桑晚安和阿年他们不蠢,他们是替你去死了!”
木灵瞪了一眼桑妩,对她的不辩解恨铁不成钢,桑妩能忍,她可忍不了。
直接就顶了回去:“陆悦君,你脸皮可真是厚,倒打一耙都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这一切是谁造成的?”
“世上之事都讲个因果,没有你和顾庭斯当年丧心病狂的行为,怎么会有今天的一切?”
她活的时间长了,遇上的人数不胜数,生气这情绪已经很少有了,一切事情看得都很淡然。
对陆悦君和顾庭斯,她一直耿耿于怀。
时隔多年,再听到陆悦君这一番不要脸的言论,脾气直接就冲上来了。
木灵横了横眉,悔不当初地哼声:“当年我一时怯懦,留下你们这两个老妖孽,改了太多人的命数,陆悦君,陆末年的死,是你造成的!”
“呵呵。”
陆悦君发出阴森无比的咯咯笑声,倏然又收住,空气里氤氲着压抑可怖的诡异气息。
她眸中阴冷直视木灵:“阿年若是死了,我会让你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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