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凤华浴光而立,眉眼冷冷淡淡的,仿佛报仇只是无序人生中必要的一环。
直到秦宸霄缓步走近,将她紧紧抱到了自己怀中。
“那日在梦境中,我看到你了。”
他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梦里面我看着你被人百般折磨,求死不能,可是我帮不了你。”
任凤华轻轻在他的肩头蹭了蹭,眼角渗出的泪水没入衣领之中。
“没关系,还好我还有原原本本再来一次的机会。”
秦宸霄轻笑了一声,在她发间落下一吻。
这时候,任凤华也听到了不远处响起的嘶吼声,回头望去,但见是蒋氏挣脱了边上下人围困,发了疯一般向她奔来。
“盈盈呢!你把盈盈带到哪里去了!!”
她在营中像没头苍蝇般晃的时候听到了任盈盈被刺杀的消息,登时灵魂出窍,心里却还牵着一线生机不肯落下。
直到任凤华对着她淡淡一笑:“你若是想找她,我可以带你下去。”
“你你!!”蒋氏不可置信地摇着头往后退,突然拔足狂奔,一直跑到主营地边上挨着的那条激流时,才终于仰天长啸,回头看向紧紧跟来的任凤华。
“你害死了盈盈,我做鬼的不会放过你!”
任凤华听这样的说辞都快听腻了,闻言只是不咸不淡地点头:“那就扫席以待。”
蒋氏看着脚下滚滚的流水,绞尽脑汁想着让任凤华奔溃的方法,她几乎用上了毕生最难听的言辞去侮辱任凤华和柳霞,面目狰狞地宛如恶鬼。
“你难道真的不想知道你那贱人老娘是怎么死的了!”
任凤华脚步一停,浅浅地吸了一口气。
蒋氏不管不顾地继续道:“是她作狐媚子在先,要不是她先勾引了皇上,还摆出一副欲说还休的姿态,将他迷得五迷三道,许给了任善还要与人苟合,她活该暴毙,活该命短!”
任凤华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所以你就设计害死了她?”
蒋氏却突然大笑起来:“你猜错了!她是被你给害死的!我与皇上情深意重,原本是不会背弃他的命令的,是柳霞这个贱女人,她从来高高在上,那日竟求我对她动手,她是自己想死的!只因为肚子里那个孽种,也就是你!!”
任凤华只觉心头一痛,两世以来,她对娘亲死的真相的执着近乎已经成了执念,可是如今洞悉真相,却又没有想象中的释然之感,只是无比的平淡。
娘亲她怎么会不爱她的孩子呢。
不然也不会让护国公夫人冒死去将孩子替换出来,让他不要再被纠缠在权力的纷争中。
而娘亲她,不,应该是柳夫人,也是该有选择死亡的权力的。
她的一生太苦,死亡或许已经是她最好的归宿了。
而她任凤华,只是机缘巧合才被卷入其中,正要又替另一个人完成了宿命罢了。
思及此,她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而后看向滚滚江水。
不过还好她没有白来,至少该遇到的人,她一个也没有错过。
于是再次转过身的时候,她的眼中一片清明,视线尽头的蒋氏则像一个跳梁小丑。
“盈盈,娘来陪你了!!”下一刻,蒋氏突然痛呼一声,张开双臂一跃而下。
打在江边的岩石上,粉身碎骨。
血水顺着奔流不息的江水被送走,仿佛从未停留过。
任凤华淡然地收回视线,她知道,自己还有一些事没有解决。
“出来吧,不是已经看了很久了吗?”
“哟,小娘子还是这么洞若观火呀。”伴着一阵一的笑声,尊者慢条斯理地从暗处现身,“好久不见。”
任凤华朝他颔首:“不管你潜入朝中是想干什么,但是今日,绝对不会让你活着离开。”
她刚想上前,却被边上的秦宸霄牵住了衣袖。
“这回就让我来吧。”秦宸霄对她温柔地笑,“毕竟我也该为这朝廷做些事了。”
说罢就抽出了腰间双箭,如阵风一般席卷了上去。
那尊者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登时后退应招。
他的激将法原本是针对任凤华一个人的,却没想到招来了旁人。
可他也不知道,秦宸霄和任凤华从来都是不分你我的。
秦宸霄体内的余毒已解,从来都被小心翼翼压制着的内力,终于以吞海之势解开了桎梏,登时以排山倒海之势像那尊者冲去。
那尊者原本就是靠着双修邪功来供给源源不断的修为,可是同他私通的那些女子竟死的死,逃得逃,营地之中,他不敢大肆一,于是功力大减,受下秦宸霄一击后,登时呕出一口血来。
他没想到上一次见面还奄奄一息的皇子今日竟然像是脱胎换骨一般,攻势根本难以抵挡,他几乎用尽了浑身解数,却只能勉励支持。
僵持间,他突然提起了半成内力,朝着任凤华大吼道:“你难道真的不想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了吗?”
任凤华怎么会看不出这是他的缓兵之计,闻言只是讥诮一笑:“不是每个人都得执着于过去,我如今只想珍重眼前。”
她这一生都在为所谓的家人和血海深仇所奔波,这让她劳心劳力,极度奔溃,而现在,她真正切切想要的家人,不是那些将她卷入纷争的人,而是那些她想爱的人。
说罢,她默契地与秦宸霄对望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好哇,好一个珍重眼前!”尊者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洒脱,登时恼羞成怒,竟然动用了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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