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故人来访,一口茶还是要喝的。”
徐蓓蓓犹豫了一会儿,坐到徐岚的对面。
风卷着细雨,透过四面的纱帐,带进丝丝凉意。仿古的铁质风灯摇曳着,昏黄的灯光下,徐岚白皙的皮肤似乎笼罩着一层光雾。忽然一阵强风,吹乱了发丝,一缕头发掠过睫毛,徐岚只得抬手拨开,顺势将一双绿眸望向对面手足无措的徐蓓蓓。
徐蓓蓓一副见了鬼的神情,就差没叫了。
“你要是乱叫唤,把楼下那位吵醒了,我就只能速战速决了。”徐岚双手托腮,一脸打趣的看着徐蓓蓓。
“你想怎样?”徐蓓蓓好不容易挤出话来。
“是你找上门的,倒问起我来了。我呢,是喜欢做交易的,不过,口味刁钻了点,帐呢,也喜欢一笔一笔的算清楚。既然你问了,先把老账结了吧。”
“是你欠我们徐家的。”
“我和子蓝之间的帐,彼此心里早就算明白了,就算真的还有些残帐,也轮不着你这千年之后的旁支末系来讨。倒是你那瓶东西,花了不少功夫才搞到的吧,怎么想的,交给那么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丫头,她要是在手里再多攥一会儿,保不定就爆了。再不然,洒到那小子身上,可是会出人命的。”
徐蓓蓓低头不语,刚才好不容易鼓起的一点勇气也泄光了。查找准备了三四年,一直信心满满,觉得自己可以对付,可是真的面对着徐岚,脑子里便什么念头都翻不出来了。
“这样吧,我呢,不能白遭了那罪,还是得讨点血本回来,其他的,之后再说?”
徐蓓蓓猛的站起来,冲出凉亭,一直冲到栏杆前,停下了。终归是没有勇气跳下去的,况且,真的跳了,大概也没用。
“冷静点,死不了,子蓝不是也活着离开长安了吗,现在的技术可是先进了不少呢。”徐岚慢慢踱过来,“你要是怕的话,可以先麻醉呀,但你要是胡乱挣扎,发生擦枪走火的事情,可就怪不得我了。”
“麻醉?”徐蓓蓓颤抖着转过来,还来不及做进一步反应,胳膊就被徐岚抓了过去。
徐岚迅速将麻醉针刺入静脉血管:“别乱动,扎破了,就真的要流血了。”
等徐蓓蓓完全失去了意识,徐岚拿出针筒,刺入颈动脉,吸了个饱。
徐岚把徐蓓蓓抱到自己床上,插好输液管,便又回去客厅接着看电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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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9月16日,星期天,小雨
戊戌年八月初七,宜出行、搬家、交易、开业、出火、上梁
忌结婚、动土、安葬、造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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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存一挨到将近中午,饿得不行了,才蹭出房来。
徐岚坐在沙发上,没在看电视,抱着一大叠打印的资料。
“什么东西啊?”滕存一凑过来。徐岚把资料递给他,起身去冰箱里取出些三明治,又热了杯牛奶。
徐岚端着东西过来,放在茶几上,便坐下了。“我不饿,你吃吧。”
“青岚异闻录,什么时候的书啊?怎么还是手写的,这个……,看着像你的字迹。”滕存一一边把三明治往嘴里塞。
“把东西吞下去再说话。”徐岚瞥了滕存一一眼,“是我抄的,当然是我的字迹。还记得徐青吗?跟你说起过的。当年,他整理了一些我告诉他的波斯的风土轶事,编了这本书,还让我手抄了几本,说是让我练字。这书并没有能够正式发行,这世上存下的,也就只剩这本了。”
滕存一喝了一大口牛奶,把嘴里的三明治冲进肚子。
“你库里的书不都是古本吗?怎么还看起复印件来。”
“这书,大概是给偷了,复印件是徐蓓蓓的车里找来的,就你那余老师,本姓徐,勉强算是徐家的后人吧。”
“什么叫勉强算是啊?”
“都过了一千三百多年了,徐家又是个大族,光子蓝自己就有两房老婆,三个儿子,我离开之后,还不知道又生了几个,如今不知道繁衍了多少子孙,早就搞不清楚了。徐蓓蓓手上是有些证据,她也自认为是子蓝的后人,那就权当是吧。”
“你把我们滕家的家谱弄得那么清楚,怎么徐家的就这么糊涂了。”
“不一样。”
滕存一见徐岚又转头去看窗外的天空,便也不敢再顺着说下去了,随手又翻看了几页。古文这东西,滕存一还是看不惯,不过徐岚的蝇头小楷,倒是漂亮得很。
“你这字,跟谁学的?”
“唐初推崇王羲之,子蓝便也让我跟着练小楷。”
“那个,余,不对,徐老师呢?你跟她见过面了?”
“人在楼上。”
“哈?!”
滕存一丢下书,冲上楼去,便看见了躺在床上输液的徐蓓蓓,明显被徐岚吸干净了。
“这个……”滕存一关门出来,慢慢地走下楼来,坐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次会比较久,大概要到下周,二十四五号的时候才能离开,恐怕,这段时间你还是要住在这边了。”
“我这是小事,学校那边怎么办?”
“我用她的电邮发了请假信,家里有事回山西去了。”
“她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应该是想和我合作倒卖些文物吧。”
“欸?”
“周涛查到她祖上几代,大概是清朝末年的时候,活不下去了,就干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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