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如墨,蓦地一声惊雷炸响,好似在天边撕开一道大口子。
客船上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上面并不平静,激荡的水花不断地涌起,仔细听还有听到女子的惊呼声。
裴静秋头痛欲裂,冰冷浑浊的水大量的涌入她的口鼻,火辣辣的窒息感叫她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
她想离开这个环境,然而她一动就有一双大手紧紧的将她拽住,丝毫动弹不得,一切徒劳无功的反抗。
裴静秋脸色瞬间大变理智快速回笼,几个呼吸间便将自己心中的惶恐压下,转手摸向自己的发簪,狠狠地插向禁锢自己的手。
顿时,腥红的血染红了江水。
一息之间,男人的手吃痛的松开,裴静秋来不及多想身子就下意识的离开……
双手刚刚抓住船身上麻绳,还没来得及爬上去,她的脚就被男人一把抓住,接着再次毫不留情的拽入水中。
男人手劲很大,裴静秋因为吃痛浅浅的眉皱起。
似乎是喜欢眼前这个女人的囧态,男人唇边扬起一抹冷笑,一把拦住她的腰,裴静秋还来不及反应脖子便被男人狠狠的掐住,窒息感再次肆虐蔓延。
裴静秋用力的拍着男人的手,企图对方能够放开自己。
“放开我!”
嘶哑的声音响起,裴静秋皱着眉头,眼神微冷的看着对方。
她仰着头气势上不肯落下半分,瓷白的小脸上尽是错愕和不甘,身上穿的是对襟缂丝粉青色衣裳,头上是少女的流云髻,颇有落魄官家小姐的味道。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藏青色立领直身长袍,腰间还别着一把短匕首,脸上戴了面外的引人注目,猩红充斥着眼白,看着就叫人心生怯懦。
两个人的衣衫此时都湿透了。
“谁派你来的?”
男人的手微微放松,眼睛却还是没有半分怜悯。
“咳咳……”裴静秋撕心裂肺的咳嗽,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继续说道,“你是谁?”
裴静秋大脑又一瞬间的空白,茫然看着周围的环境,她不是死了吗?被最挚爱最亲近的两个人联手陷害,最后惨死死在酷热潮湿的牢狱里。
“我是谁?我是谁你的主子清楚的很!”
男人声音冰冷,言语间是一股将对方视若蝼蚁的味道。
“你先放开我,我快要喘不上气了!”
裴静秋觉得自己的脖子火辣辣的疼,太阳穴涨的突突直跳,冰冷窒息的感觉将她紧紧裹住。
“放开?你既然选择过来,你在这里装什么,想要什么,本王自会满足你……”男人声音邪肆,“不过,你既然今天叫本王见血,你就要先付出代价!”
裴静秋来不及回答和反抗,就整个人都被男人拖进水中……
她奋力反抗,用自己最大的努力浮出水面,可是男人坚实的臂膀将她牢牢控制住。
裴静秋忽然明白,眼前这个凶悍的男人要弄死她?
男人看着奋力挣扎的裴静秋,紧抿的唇线抿气难以捉摸的弧度,揽着她的脖颈叫她动弹不得。
裴静秋没办法避开,又因为窒息只能任由对方摆布。
裴静秋在头发上摸出一根发簪,钿玉镶金的发簪袭向男人的脖颈。
又狠又准似乎要做到一举击杀!
就在快要得手的时候,身子却被猛地推开,簪子只在男人的胳膊上留下了浅浅的血痕。
“本王不是没见过刺杀,北州姓萧的那帮孙子没少派人过来,只不过,叫本王受伤的,你还是第一个!”
男人唇角勾起嗜血的笑意,栖身向前一把抓住裴静秋拿着簪子的手,另一只手快速的袭向她手腕上的麻穴,裴静秋彻底成了砧板上的鱼。
客船很大,可谓是大齐最大的一号子行船,甲板上有歇息的地方旁边还贴心的放着印花粗布,裴静秋身子麻了半边又在水中挨冻,这会儿基本上没有了反抗的力气,任由男人将她抱上甲板!
“你要是对我做出那事,我一定叫你不得好死!”
男人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手上却加大了力气,将她身上湿漉漉的衣裳一点点退去。
裴静秋心里恨意疯狂滋长,起初帮着萧何那个狼心狗肺的人,付出一颗真心却换的被自己的妹妹糟践,最后惨死牢狱,现在这个什么意思?
重生?
难道是上天怜悯,所以给了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可现在又要被人糟践吗?
她裴静秋可不是那种任人拿捏的女子,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候更是如此!
“不得好死?信不信今天爷就叫你没办法活着离开客船?”
男人气息愈发粗重,她身上的味道出奇的好闻,清冷迷蒙月光下,眼角的那颗红痣格外勾人。
“去死吧你!贱男人!”
“女人,这是你自找的!”
男人一身阴鸷,一口白牙直接咬上去,顿时,血液的腥甜在海风中散开。
裴静秋哪里肯示弱,张开嘴巴对着男人的俊脸嗷呜一口,再次见血!
夜北冥一瞬间气极,可又觉得丢人,常年在军营训练糙汉子打仗的人,今儿个接二连三的被一个娇俏的女人弄伤!
滑天下之大稽!
裴静秋听着男人低低的浅笑,心里又害怕又无语,一双玲珑好看的眼睛四处看,最后落在那方手臂粗细的木头桩子上,眼睛里再次闪过光亮!
她慢慢的伸手将实木桩子抓在手里,毫不犹豫干净利索的朝男人头上招呼!
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的分神儿,裴静秋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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