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秦桐,出生在东北的一个小村落里面,那旮沓靠近北大荒,地广人稀,非常的偏僻。
父母早年间出去南方打工,从小,我便是和爷爷奶奶一起长大。
爷爷秦远山是个老猎户,打了一辈子猎,一杆老猎枪在手,大山里面来去自如,那是从未失过手。
托他的福,我从小伙食极好,即使是再困难的时期,也未曾断了餐桌上的肉食。
什么羽毛漂亮极了的山鸡,胸口长白毛的巨熊,须子都半米长的老鲶鱼,还有现在很多人常说的傻狍子,现在说起来,还是直流口水。
不过这些家伙们现在多半都成了保护动物,想吃也吃不到了。
山里面那么多的动物被打了个遍,但从始至终,爷爷没有打过黄皮子。
就连偷了我家的鸡,被抓个现行的黄皮子,爷爷都是直接放走,遇到某些被捕兽夹夹住腿的这小东西,爷爷还会帮它脱困,上点伤药之类的。
不动黄皮子的原因很简单,爷爷是个信道之人。
东北传说的五大仙,狐黄白柳灰中,黄皮子被称为黄仙,最是邪性不过,一般能不惹就不惹。
关于黄皮子的故事有很多,我最喜欢的是其中关于讨要吃喝的一段。
黄皮子这玩意喜欢上人的身,但是上人的身,并不是为了做坏事,而只是方便要一口吃的,它会借着人的身体,去要卷卷,要圆圆,要咯咯哒。
卷卷是叶子烟,不是正宗关东产的,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
圆圆的是鸡蛋。
咯咯哒,自然是下蛋的小母鸡了。
由此看来,黄皮子还真的是很喜欢鸡这种东西。
这东西上了人的身,只要吃饱喝足之后,它也就离开了,不会对人造成多大的危害。
这是爷爷给我讲过的睡前故事,我倒是从未见过这种邪门的事。
那段时间里,看着村东头獐头鼠目的李炮三,我倒是经常怀疑,他是不是被黄皮子上了身云云。
不过平时不见鬼,倒霉起来,一下就见阎王。
痛痛快快长到十四岁,我差点被一只黄皮子给直接带走。
那一天,是七月份的一天正午。
正值酷暑,天地间阳气最足的时候。
一般人都是在屋里面,或者找个阴凉处猫一觉,睡到傍晚。
我那时候精力旺盛,顶着大太阳在小河边摸虾,整个人都晒成了黑炭色。
因为那条河连我的小腿都淹不过,爷爷奶奶倒也放心。
正当我手伸进一个细洞,想要掏掏看,有没有虾蟹的时候。
突然却是听到背后传来了一个嘶哑尖细的声音。
“朋友,你看我像人不?”
我疑惑地转过头去,却是汗毛都要竖了起来。
一个半人高的黄皮子正人立而起,两个前爪作揖,口吐人言呢!
见我不回答的样子,这黄皮子又是问了一句。
“朋友,你看我像人不?”
明明是只小兽,却是口吐人言,这诡异的情况我哪里经过?当场就吓的“两股站站”,差点尿在了当场。
看着对方的白黄色的毛皮,我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从小被爷爷灌输的黄皮子的故事都是浮在了心头,这家伙现在在行的事,便是那传说中的“讨封”了。
据说黄皮子修炼到一定道行的时候,就会主动找到一个人,询问他,自己像不像人。
你若是说“像”,这个黄皮子便是能修炼成人。
但是毕竟这是逆天而行,人哪有封畜生为人的权利?作为代价,这个“给封”的人,便是会丧失灵智,变成傻子。
但是你若是说“不像”,黄皮子便无法再“讨封”,也就是此生成人无望。
你想想,这是结了多大的仇!
讨封的黄皮子,一般都是不会放过这个人。
当然,后来我也知道了破解这个死局的办法,但是放到当时才八岁的我身上,却是无解的。
我心里除了恐惧,其他什么都没有,既不想变成傻子,更不想跟这家伙结仇。
这皮毛发白的黄皮子,是快要成精了啊!它要是想害我,我这只小命,都不够人家一个小指头捏巴的。
我当即二话不说,扭头就跑。
身后,又是传来一声焦急的声音询问,并且这声音,似乎都带上了愤怒。
“你看我像不像人!?”
我根本不敢回答,闷着头一路跑回了家里,幸好,这个家伙并没有跟上来的意思。
回到家中,爷爷正在炕上眯觉,奶奶在门前借着光绣鞋。
见到我神色慌张的跑了回来,奶奶问了一句,我却根本没有回答,一溜烟跑到自己的小房间里面躲了起来。
七月流火,我却是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流,连喝了几大缸子水,还是觉得喉干舌燥。
后来,感觉迷迷糊糊地,便在炕上睡了过去。
等到晚上,我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却是发现不太对。
我浑身上下提不起来力气,然后感觉脖颈处勒的厉害,呼吸也极为困难。
周围的世界似乎摇摇晃晃,勉强可以分辨出来一点点。
奶奶在炕前流着眼泪,爷爷抽着旱烟,那火苗看起来一明一灭的。
这种状态只是持续了一会,我的眼皮子承受不住困意,又是紧紧地合了起来。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比之之前感觉要好上了一点,但是好的也是有限,勉勉强强能听的清人话,能蹒跚着走路,口鼻却经常无故渗出血来。
看着家中突兀出现的许多白色,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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