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话一出,张酆立马转身,朝清翡磕头:
“上清大帝,我想学占卜掐算的法术,请您教我。”
清翡眼中闪过一抹讶异之色,轻轻点头。张酆这种境况,显然是被人清理了往生记忆。一般确实无法再回忆起往世,不过师父那处却有一套追魂术,可以查看过往一切。
可照理说,他该记得。
无论如何,先哄骗下这小子,待拿到星玦,再教他追魂术。
清翡想起在建康城的那些委屈,背叛,辛苦,总觉得若不折磨这小儿,有些亏得慌。
说到底,若非他以死殉国,或许最后一片星玦早已到手。
思量至此,清翡脱口而出:“做我弟子。”
“便教你。”
见张酆怔住,清翡皱眉道:“不愿意?”
这万万年间,多少人求着做她弟子,她都不曾应过,到了张酆这里,他竟还不情愿。
清风拂过,张酆拢袖跪地:“请师父赐名。”
无论这上清大帝给他起什么名字都好,他都不愿再叫什么一鹤仙人。
他讨厌这个名字。
更讨厌那个带他到天界,叫他一鹤,“保护”他的公主。
赐名?
师父赐名?
这是应下了?
清翡心满意足,拂袖一挥。
张酆只觉一股极舒服的暖流自经脉间涌过,身上的伤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看见张酆惊奇的很,清翡才称心问道:“你如今叫什么?”
张酆皱眉,极不情愿道:“一鹤”。
一鹤?
这名字倒有些耳熟,只是清翡想不起,是在何处听到过。
而且一鹤这名不错,听着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
起名一事,她不太擅长。
从前师父教她朝朝暮暮,是长久相伴的意思,她便唤她座下二神君,一为朝朝,二为阿暮。
万年前救下那只凤凰,正值夏令,漫野山花开遍,她便叫他如花。
如花繁茂,生生不息。
清翡一直以为如花是喜欢如花这个名字的,只一次她伤情醉酒,邀如花同饮,如花醉后才捶胸顿足,说他一届fēng_liú雄凤,偏起了如花这样一个又母又难听且没文化的名字。
如今又要给张酆起个什么名字?
清翡手心有些出汗,装作自在道:“看来你很不喜欢这个名字。”
她偷瞥张酆,只盼着张酆答她,现下一鹤这名字也不错。
见张酆不言语,清翡只好道:“让本神想想,该给你一个什么名字。”
清翡托腮凝神,从识海仅存的一点点文化中,找合适的名字。
她想起师父鸿微天尊。
这一万年的岁月,她实在想极了师父。
“叫……归微吧。”
她无时无刻不盼着师父归来那一日。
张酆抬头,见她浓密狭长的睫毛,在光下格外耀眼灵动,眸中隐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难过。
穿的五彩斑斓,长的也美极,性情也洒脱。可他只觉得,说出归微二字时,他这位师父身上,有藏匿不住的愁绪。
“好”。他开口道。
无论归微二字背后是何含义,总之往后,他就是归微。
“归微拜见师父。”
……
三日后,升仙宴。
清翡原想去趟蓬莱,同师兄说说收弟子的好消息,又怕识海内的星玦叫师兄发现,转念一想作罢。
清翡在上清府里砍竹子。
归微在一旁剃竹叶。
既然是升仙宴,必定有擢选。
她这样一尊老神,天帝虽未同她说,她也晓得是要备下些礼,作为升仙宴彩头。
想起归微也要参加此次升仙宴擢考,清翡道:
“你如今是本神座下唯一的徒弟,此次升仙宴自然不能考的太差,我已经召了朝朝神君,来给你做考前辅导。”
归微削竹叶的手一滞,虚心请教道:
“师父不亲自教徒儿?”
清翡面色一讪,道:“眼前做茶具这件事比较要紧,日后有大把机会教你。”
归微咳一声,再虚心请教道:“师父,仙者有法力,为何我们还要像凡人一样,在这里砍竹削竹叶做茶具?”
“做彩头啊。”清翡脱口而出。
“用这竹子,做一套茶具,给升仙宴擢考第二名当彩头,是不是比教你要紧?”
“惯用法术所得那些,便是稀世珍宝,何种厉害法器,都不如亲自做来的有诚意。”
见归微未点头称赞,反倒神情颇为难,清翡又道:
“从前魔尊始祖还是魔族少年时,神魔大赛中得了第一,彩头便是小师叔亲手绣的一方丝帕,他不知有多高兴。”
远处清亮的声音传来:
“不错,若是小神没记错,那时魔尊还说,宝贝易得,真心难寻。”
归微闻声抬头,只见一人,头戴冠玉,冠旁两条紫色飘带垂坠,踏着清风徐步而来。
清翡站起身笑道:“万年不见,朝朝神君还是好看得很。”
归微看一眼清翡,又看一眼眼前这位朝朝神君,作礼道:
“归微见过朝朝神君。”
朝朝神君先朝清翡拜过:
“大帝有召,小神虽在千万里外,也定即刻赶来。灵兽与昆仑由小神与阿暮共同看管,魔族虽偶有作乱,却一直未曾破开昆仑府法阵。”
朝朝神君一顿,道:“小神此来,想常伴大帝身侧,为大帝打理上清府。昆仑府中有阿暮在,大帝可心安。”
如今在九重天只有她一人,归微也不知是否可靠,若朝朝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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