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羊羊,跳花墙,墙墙破,驴推磨……”
裴远野嘴中哼着童谣,手中则拿着拨浪鼓,若不是他穿的贵气,必定会被当成傻子一样看待。
他倚坐在木椅上,将目光抛向远处,前世读过许多描写古代城市繁华的诗句,大多是只知其意不知其味,如今却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燕彦喝了口酒,说道“怎么突然发起呆来了?”
“没什么,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老人会让你跟我一起去武当山。按道理来说,我认识你时间最短才是,突然让你我同行,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玄机。”裴远野下山七天以来,满脑子都在思索这件事,隐隐有了魔怔的地步。
燕彦皱起眉头,这个问题她没想过,如今裴远野提起,她倒也有些犯嘀咕。
一声惊堂木响,吓得裴远野整个人都是一颤,原来是这酒楼中有说书的先生,他来了兴致也就将这件琢磨不透的事情抛之脑后,转而望向哪位气势十足的说书先生。
“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路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定场诗终了,哪位大肚滚滚的说书人故作玄虚的先是捋了捋胡子,继而开口道“咱们上回说道,这苍云剑宗周培元一人一剑斩蛟于浩渺江中,谁知这江面上陡然又冒出百是来条大蛟,那是将我们的少年剑仙拍打的死去活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道白衣从天而降,是人是仙,且听我细细道来!”
台下,是聚精会神的食客,这位说书先生在襄阳郡名声很大,据说就连哪位郡守大人在过生辰的时候,都是特意去请的这位爷。至于为何这栋酒楼能请得动,自然是这栋酒楼是郡守大人哪位大老婆的弟弟所开,自家小舅子开的酒楼那这份关系浅薄一看便知。
这位郡守有何自己这位小舅子关系颇好,自然而然也就请得动这位说书人,这位说书人自然也有私心,不要银两来此处说书也算是让这位郡守欠自己一份人情,何乐而不为?
一段讲完,这位说书先生也就要下台而去,此时台下一声叫住了他“我出银子,继续讲下去。”
众人循声望去,是一位英气十足的公子,桌边靠着一柄裹着布条的长枪,他正举起手,笑着说道。
此人正是武圣山的曹魏明,他从怀中掏出银两,摆在桌上,继续说道“听的不是很尽兴,不知先生是否愿意再讲一段?”
有钱不挣王八蛋,这有出手阔绰的公子哥求着让自己讲一段,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
笑容满面的让店小二收过银子,三步并作两步再度上台,这一次声音更加洪亮,情绪也慷慨激昂起来,就连面色都变得涨红,显然是卖了大气力。
裴远野看向曹魏明,在燕彦奇怪的注视下,悄步走了到了专心致志听书的后者背后,然后一发扫堂腿将椅子踢到了一边,堂堂武圣山曹魏明,被人将椅子踢走摔了个屁股墩儿。
好在所有人都在专心致志听说,也就没什么人注意这边儿的声响。
曹魏明脑子发懵的抬头,看着裴远野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他突然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一时间竟有些犯难的挠挠头,说道“扶我起来。”
裴远野乖巧照做,将他扶了起来,还十分嘴欠,故作惊讶的说道“您这是怎么还摔地上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堂堂武圣山的少宗主曹魏明诶,一定不是被人踢走椅子,而是因为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吧?”
曹魏明额头冒起青筋,真的是有一枪捅死这家伙的念头,可转念又是一想,既然这家伙出现在这儿,那周培元应当也在。
“别找了,周培元在剑南道苍云剑宗,这儿是山南道,隔多远你不清楚?”裴远野白了他一眼,顺势坐下的同时还招呼燕彦也一起过来坐。
后者坐在裴远野身边后,曹魏明一句话,险些让她把先前吃的饭喝的酒吐出来。
“这位是二夫人?”
“二个屁,我看你像个二。”裴远野白了他一眼,大大咧咧的拍着他的肩膀,向燕彦介绍道“这位是武圣山的曹魏明,这位是我朋友燕彦,是个飞贼是不是听起来就比你这个武圣山来的厉害?”
曹魏明点点头,他已经不在乎裴远野这家伙说什么了,总之他说的都对。
武圣山?
曹魏明?
燕彦觉得有些不自在,眼前这位可是未来执掌武圣山大权的山主大人,坐在这儿像个不懂事儿的小孩儿一样任裴远野说风就是雨,还真有点儿奇怪的感觉。
说书人已说到尽兴处,曹魏明却被裴远野突然到来搅和的毫无兴致听说,干脆也就不听了,他瞥见裴远野腰间所悬长剑,黑金剑柄配上橙黄剑穗,是剑谱上排行第七的雀唳不错了。
“剑不错。”
裴远野也望向那被破布包裹的长枪,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这布也不错。”
燕彦忍俊不禁笑出了声,她眼尖,看出了枪柄处的虎头,轻声道“这是名枪虎吟?”
曹魏明忙点头,不由嘿嘿一笑“还是这位小姐有眼光,不是某位说话没把门儿的家伙比得了的。”
裴远野也不在做口舌之争,而是问道“你不在武圣山好好呆着,下山干嘛?”
曹魏明倒也没隐瞒,他心中对裴远野是抱有敬重的,若不是他,或许自己早就被谢清思弄死了。
“追杀。”
声音不小,只是淹没在了说书声以及喝彩声中。
“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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